一个简单的问题,又让季禄有口难言。
“大鱼吃小鱼,你自己没本事管理企业被余楠至抢了去,你的错为什么要让我去解决呢?”
季禄浑身一震,肥胖的身子在愤怒中隐隐发抖,面对着她,又不得不妥协,“寥寥,叔叔当年鬼迷心窍已经知道错了,希望你能给叔叔给季家一个机会,把企业抢回来。
“说得那么轻巧,你怎么不自己去抢。”
一句话,季禄又无语凝噎,他刚想说什么来反驳的时候,庭院那边传来季安安尖叫的声音。
季寥觉得头痛死了,在季禄转身朝外极速奔走时,她没有刻意停下脚步,选择离开此地。
然而,走过了一道弯又迎上一个坡。前脚刚踏出酒店大门,后脚就有一群记者围住她。
突如其来的惊吓使她慌乱得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走。
“季小姐,戚总和余总作为商业界的霸主,你觉得谁更胜一筹?”
“季小姐,你和余总在酒店庭院里旁若无人激情热吻,是不是好事将近?”
“季小姐,对于外界传你大义灭亲有什么感想?”
此刻的塔塔尔酒店像是遭遇了车祸现场,熙熙攘攘、你拥我挤。
季寥本就心情不好,面色难堪的耸立在人群中左走也不是,右走也不行,再好的耐心也渐渐磨没了。
这就在她准备发火的时候,一道震耳欲聋的摩托声由远而近,众人纷纷往后看去,只见一辆黑色的野摩托风驰电擎朝他们而来,而车主明明看到此处是人群也没有停车的意思,甚至还加大马力以更迅猛的速度冲过来。
众人惊慌失措,尖叫着四处奔散,跑的跑、摔的摔,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季寥摸不清现实怎样,想跑也看不见路在哪,只能闭着眼睛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暗地里祈祷着车主是个睁着眼睛的好汉能躲避一下她。
摩托车轰轰隆隆的在她身边飞过,扬起她那飘逸的秀发和艳红的裙摆。也就一秒之内在她身后极速刹车甩了下车尾摆正方向,然后再重新回到她身旁。
有一秒,季寥全身是僵硬的,在与摩托车擦身而过时,分明听见了车主喊了她一句:“寥寥姐……”
啊,这个声音好像是清儿。
“上车!”
在她惊愣的时候,头顶突然被盖上了一定安全帽。
季寥摸索着扣好,然后收起盲杖扶着车主的腰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还没来得及和她说坐好了,野摩托就轰隆一声像箭一样冲了出去,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载着季寥的摩托车连影都看不见了。
野摩托一路风驰电擎,季寥靠着前方单薄的后背哀愁满面。
掠过耳边的风吹动了她的长发牵引了她的梦,不知不觉这座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她的愁容。
处于喧嚣的风中,假见景色渐渐远遁,明媚的忧伤在空气里流动,清儿的后背成了不倒的墙,彼此的忧伤划破了地平线。
傍晚,夕阳的余晖洒满了大地,一轮红日缓缓的没入江边。
野摩托停靠岸边,两条纤瘦的人影并肩走在夕阳下吹着晚风。
“寥寥姐,你还好吗?”清儿握住她的手,一点也不肯放松。
季寥好久没有在野外散步了,柔柔的晚风轻轻地抚弄她的一切,所有的愁绪几乎被它一扫而空。
她腾出一只手拨弄了秀发,莞尔一笑,“被你带出来闯这一遭,浑身上下舒服多了。”
“你骗人!”陆澄清的声音哽咽起来。
季寥微怔,立即扯开笑容,“没骗你。”
她是笑了,风吹过时,她的笑不知道有多沧桑,看她的眉眼,全都是心事重重的痕迹。
陆澄清还是个孩子,自是不懂人与人之间的仇恨是多么的难以化解。
季寥伫立栏杆前,凝望着落日留下的那一抹红,虽然都只是黑暗,但也不妨碍她伸手想要留住那一抹余晖。
“清儿,你们还好吗?”良久,她问起这个事。
陆澄清蹲在栏杆前委屈的画圈圈,眼眸红红的,好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还好,就是很想念哥……很想念你。”
“好孩子,等我解决一切,我就来找你们。”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季寥垂眸压下愁殇,“还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会很快。”
陆澄清抓住她的手,一脸的担忧,“寥寥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做傻事。”
“怎么会,现在没有什么能把我击垮了。”说着,手探进在胸口,在内衣缝里的小夹层掏出一张金黄色的卡片递给她,“清儿,这张名片给你,如果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可以打电话给他。”
陆澄清是瞪大眼睛看季寥一系列操作的,蹭的一下站起来,惊奇的把目光投向她的胸口。这一看,可把她羡慕死了,那洁白柔软的胸脯边上的黑色系内衣有个小小长长的口子,里面还装有钱呢。
季寥不知道陆澄清在偷看她,若无其事的拉拢好胸前的布料。
陆澄清接过名片时,又惊讶的叫了一声,“寥寥姐,这、这真是金子打造的吗?”
“戚总说是,收好来,别弄丢了。”
“哦哦哦,那么贵重的东西,我得像你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好它。”
季寥一听,俏脸咻的一下就红了,娇嗔了一句“鬼精”,忽而又想起什么,问:“你的车哪来的,比你以前那辆小电驴拉风多了。”
说起这个,陆澄清可骄傲了,她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说:“我们班长的,他跟我打赌赌输了,就把车借给我兜一圈风。没想到会看到你的绯闻,所以就过来把你接走了。”
“你这家伙……”话音刚落,远处驶来的黑色奔驰就停在了两人身边。
余楠至一下车,陆澄清整个人的画风都变了,她拉着季寥的手突然哆哆嗦嗦起来,“寥寥姐……走!”
“把我的人带来这里,你想走去哪?”
声如魔咒,瞬间击中了两人。好不容易调整的好心情一瞬跌落谷底,让季寥彻底认清此刻的处境。
余楠至就像恶性肿瘤,不断地扩散,从各处器官向骨髓蔓延,吞噬着她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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