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会场时,所有热闹的群众都将目光投向他们。
聚光灯打在季寥身上,许久不曾出现在这种场面的她,忽然胆怯了起来。
余楠至目光扫视众人,老管家在人群中为难的与他对视,仿佛有口难言。
来会场的人大多是集团的高层,但还是有几个面熟的,来自于季家,是季寥的亲属。
好几年都不曾去探望过季寥的所谓亲戚,第一眼看到含羞未变的侄女,眼前一亮,恨不得以最热烈的姿态飞奔过来抱着她狂亲猛吸。
“哎呀,是寥寥啊,好久不见。”过来的这个女人,身着淡紫色衣裙,化妆品的加持下,她并没有老化到严重的程度,和同龄人比起来,她显得年轻多了。
双手被握住,季寥微怔还未反应过来,女人就又说:“听说你出狱我们老早就去接你了,没想到余总先我们一步接到你,小两口的关系果然不一般。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呵呵……余楠至先一步接到我?小两口的关系不一般?季寥扎心的冷笑,我在牢狱里受尽无数折磨,你竟敢问我还好不好?
这个女人啊,还是一如既往的说瞎话,简直让人厌烦到吐。
当初出狱时,她狼狈如流浪狗,身旁没有一个可靠的人,能活着站在这里,全靠好心人的帮忙。
大言不惭的说她们老早就去接她,呵呵……说瞎话也不怕遭雷劈!
季寥蹙眉,冷眼甩开女人的钳制,并退后一步疏离的撇清关系,“这位女士,如果你眼睛有毛病趁早去医院瞧瞧,别总是睁着眼睛乱说话,雷公会发怒的。”
全场鸦雀无声,梁佩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寥寥,我是你二婶,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二婶?”
“是啊,当初经常在你家吃饭的,你忘了吗?”
季寥不屑的冷笑,“原来我还有二婶啊,二叔健在吗?”
“这当然在了,你怎么说话这么带刺呢?”
“原来你们都健在啊!”季寥没有理会她,继续旁若无人地说:“我当年没有人收留,连坐牢也没人去看望,我以为季家的人都死了,原来还有二叔二婶啊!这些年过得好吗?”
梁佩佩心虚的垂下眼帘,目光四处闪躲,“好……挺好的!”
“可我一点也不好,那么久了也没个亲戚去探望我一下,怎么如今想起我来了?”
“这因为……”
“因为什么?”
梁佩佩一时半会答不出来,总不能说,让她叫余楠至把季家的财产还回来吧,那么明目张胆的要求,大概会被世人耻笑……
但是,又不甘心自家产业在别人手中。
“寥寥,许久没回家了,我们有话回家说,好吗?”
季寥甩开附在腕上的手,冷漠无情颔首低眉,“原来我还有家啊,可我的钥匙为什么打不开那紧闭的大门?”
全场哗然,不消一刻又沉静了下来。众所周知,季寥当初无家可归,走投无路时连最好的朋友因为余楠至的关系选择与她决裂。
她的家人除了父母和哥哥,其他人都是浮云。
梁佩佩的脸唰的一下都白了,从来不知道当初温柔得像一团棉花糖的侄女怎么会变成了一只刺猬,每一句话都能引火烧身。
现场里,好多人都拿着手机乱拍一通,把她们各自的神色都定格成图片或者视频。
梁佩佩想不出什么好话,因为她读的书不多,说不过名牌大学毕业的季寥。
“如果没有什么事就不要乱认亲戚,不然会让我觉得你们有事求我。”
一语命中所有人的心事,季家人贪婪的欲望丝毫不掩饰,通通被余楠至收入眼底。
梁佩佩还想再说什么,台下暗处就有一道声音响起,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姐姐、姐夫,好久不见。”
姐姐、姐夫?
季寥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她在搜寻这道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来着,有点儿印象,但又不是很深刻,好像是名义上的堂妹。
据她所知,梁佩佩无儿无女,是季禄在亲戚家抱养了一个女童,她来融入这个大家庭时,已经有五岁之大。
如今这么这多年过去,当年的女娃已经落落大方了吧。
然而,季寥抬举她了。
季安安像只花蝴蝶一样冲过来,人还没有抵达跟前,她的味道就先袭击过来。
“阿嚏……阿嚏、阿嚏!”是可怕的荔枝花香!
季寥退后几步,与季安安拉开距离。
“姐姐,你不舒服吗?”
明知故问。
季安安故作无辜地瞪大眼睛装可爱,“那你要不要去休息室坐会儿,这里有我和姐夫主持就好了。”
嗯?
季寥满脑子问号,季安安要和余楠至主持会场?
呵,哪来的面子说这种话。A大集团的会场,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主持。
“姐姐,你说好不好呢?”
“阿嚏阿嚏阿嚏……”
季安安每一次靠近,季寥都忍不住打喷嚏然后后退,不难发现,这家伙是故意而为之。
季家的人都知道她对荔枝花的味道过敏,父母在世时,将她保护得很好,从不允许谁身上带有那种让她难受的东西。
季安安明目张胆,季寥心头划过一丝可疑,到底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可爱兮兮的堂妹变成了和程双双一样的白莲花。
“寥寥,这里有你妹妹就可以了,你先随我下去歇息。”梁佩佩在一旁也跟着附和,俨然忘记了谁是主场。
季寥冷笑,想反客为主?
没门!
强忍着不适甩开梁佩佩的手,搬出当家主人的气势怒声斥责,“管家,你怎么办事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当这里是慈善晚会?”
说完,又打了连窜喷嚏。
老管家早就应付不了季家的人,有季寥问话,他巴不得顺着杆儿往上爬,“夫人说的是,我立马赶她们出去。”
当即,叫了大堂的保安进来。
母女两使了个眼色,季安安转移目标,把重心放在余楠至身上。她腆着脸羞答答的靠近,小心翼翼的拽住余楠至的衣袖,“姐夫,你看姐姐她好没凶哦,人家是她的妹妹又这么多年不见,也不说让我和她叙叙旧,张口就赶人,好讨厌耶!”
嗲声嗲气,婊里婊气,听得季寥直皱眉,没有给余楠至开口的机会,就扯着季安安的手臂往后拉,迫使她松手,“既然那么讨厌我,何必要来会场丢人。管家,丢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