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生育?
季寥咧开一抹苍白的微笑,“有他在,你觉得我还能跟谁有孩子,跟他吗?如果跟他的话那就算了,我不想怀上他的孩子。”
苦涩的微笑刺眼极了,厉诚濡紧握双拳,恨不得当场秒杀余楠至。
却在这时,余楠至比刚才更恼火。他愤懑地推开厉诚濡,不可一世的掐着季寥的下巴,凶狠地说:“你以为我愿意和你生孩子?季寥,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季寥笑了,笑得花枝乱颤,“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否则哪天食言了,那将是你A大集团改头换代的开始。”
“你想都别想,上车!别总在我跟前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
“那你可以自戳双目,那样谁也看不见,多好!”
砰——
车门被他大力关上,余楠至的双手撑在车门上,阴翳的神情布满寒霜。他转头看向厉诚濡,目光冷得刺骨,“最好别让我抓到你和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厉诚濡不畏惧,也同样目不斜视,“我虽是花花公子,但我不像你专搞有夫之妇,好好对她吧余楠至,否则你会失去她的。”
自知劝说无果,厉诚濡说完这段话,无视余楠至想要爆发的怒气,站在一旁对季寥摆手说再见,尽管她看不见,也不妨碍他刺激余楠至。
“我怎样对她都与你无关。”丢下这句话,余楠至态度冷漠地钻进驾驶位,车子启动,经过厉诚濡身边时,两人目光撞在一起,一个温柔的微笑,一个阴沉的怒视。
余楠至属于后者,恨不得下车撕碎碍眼的厉诚濡。
车子扬长而去,陆承诺才垮下脸,把目光收回来。
一路静默无声,季寥乖巧的坐在后座里,安静得像一尊瓷器。
余楠至的目光一次又一次悄无声息的从后视镜观察她,和以前不同,如今的她神态多了一份愁殇。
很久之前,他第一次遇见季寥不是在学校的天台上,而是一次小提琴比赛中。
那个夜晚,她是闪亮的,如同天上那颗最璀璨的星辰。
灯光打下来,红色的蓬蓬裙衬托她修长娇美的身躯,如红宝石一般引人移不开目光。
她就站在舞台上,不同别人那般选择轻快的曲儿,而是陷入悲伤之中,演奏了一曲极为伤悲的小曲。五指如葱轻握弓,那一根根弦发出的声音响遍了整个音乐厅,每个人都被她带偏了轨道。
那声音犹如一阵微风,夹杂着她的情绪飘进人们的耳边,让人与之感同身受。
当时的季寥在余楠至眼里充满了灵气,不断地变换节奏,把人的情绪带到最高点。
毫不出意外,她破关斩将成为了那夜的冠军,也就是那一夜,他记住了季寥的名字。
也许是命运使然,让两个本来没有交集的贵族子女成功的产生了难以裁断的联系。
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望向窗外的季寥倏地勾起唇角,一脸期待的样子令人捉摸不透。
可偏偏就是这一副令人捉摸不透的模样才令余楠至感到陌生。
以前的季寥心思很单纯,就一根直线,看一眼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每一次遇见他,她总是露出腼腆的微笑想和他说话,却又不断地退缩,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看得心烦,总喜欢露出不善的表情应付她,时常忽略她的存在。
一次次的交集变为擦肩而过,就像相交点变成了平行线,使得本就陌生的两人更加陌生。
目的地到了,两人也从各自的思绪中抽出身来。
余楠至下了车,破天荒的过来帮忙打开车门,季寥伸出盲杖探索着地面,认为安全了才踏出第一步。
两人站在一起,男的英俊,女的柔美,罕见的一幕犹如沙漠下起了大雪,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余楠至缓缓的将季寥的手握住,转过身低下头,温柔的把她脸上飘动的碎发捋到耳后去。
此举动从来没有过,季寥受宠若惊惯性瑟缩,忽而又想起什么,极力压下不安,仰起头对上他的目光,挤出个笑脸给他。
距离很近,以至于她极力压下的急促呼吸余楠至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因为自己又惹她惊惧不安,微有些于心不忍了,嘴上不说,只一味盯着她,虽然她面上是甜甜的笑容,仔细观察的话,她的瞳孔里全是枯朽的荒芜,当年的闪光点坠落其中,与荒芜作伴,再也不见流光闪耀。
“累了吗?”他突然间问。
季寥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些许距离,说出的话冷如雪,“不累,勉强还算精力充沛。”
“别骗我,你眼底下的卧蚕比什么都厉害,累了就先休息下。”
季寥疏离的撇过头,“这样,你就看不到我的疲惫了;这样,你就不用假惺惺了。”
“你明知我的意思不是如此。”
季寥并没有当众叫嚣,只是用尽可能轻松温柔的语气对余楠至说:“那又如何?你知我累的话,也不会让我拖着一身病来到A大集团。余楠至,别装模作样了,你打破我人生的宁静,我对你的爱和期待已消磨殆尽。时至今日,我已经装不出爱你时的神态,表演不来你想要的套路。”
余楠至极力压抑住可怕的愤怒,忍着声音道:“装不来也没有关系。以后,你尽可能习惯我的出其不意。”
“行啊,反正我已经厌倦了逃避。从今往后,有酒就喝有爱就做,你想要的结果,我会使出浑身乏力来满足。”
“你就这么伟大?”
“是啊!顶下了杀人犯的头衔,挨过了非人的虐爱,还忍着千刀万刺、锥心刻骨之痛与你逢场作戏,我季寥不伟大谁伟大?”
她摆出一副生死看淡的架势,天不怕地不怕,总有一种我自横刀向天笑的赶脚。
余楠至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临近身边的季寥想假装听不见,心里的慌意却出卖了她。
等余楠至的呼吸逐渐沉重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的使用盲杖探路走向人群中。
不消一刻,余楠至的声音在背后冷冷的发出,“大门在你的右手边,你想去哪?”
季寥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但是很快又很礼貌地说:“抱歉,我是瞎子,于黑暗中分不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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