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女人!”余楠至很强势,像极了保护领土的霸者,对想要掠夺领土的外人,给予低吼般的警告,他周遭缠绕强烈的气息,如寒风凛冽得刺骨。
厉诚濡对此嗤之以鼻,“曾经有个傻子不顾一切的爱你,但是她受了满身伤奄奄一息。后来她不傻了,知道痛就放手,也学着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你又何苦抓着一傻子不放?人生本就不缺风雨,别再给她人徒增伤悲了。”
“我给她徒增伤悲?”余楠至倏地可悲的笑了起来,“你知道双双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
厉诚濡冷漠地看着他不说话,余楠至抬眸,瞳孔里的怨恨肆意奔发对着无辜的眼前人高声怒吼:“她的孩子是我的种,是我余家的血脉!”
夹杂着怒火的话语就像狂躁的惊雷穿透在场人的耳膜,嗡的一下,脑袋一片空白。
季寥更甚,刚围在身上的浴巾不由自主的脱手而落。她不敢置信地看向余楠至,悲伤溢满幽暗的瞳孔,“你们居然……居然背着我……背着我搞事情!”
当年,她以为……她一直以为余楠至和程双双畏惧余家二老不会做出出格的事,也一直认为新婚燕尔之时,余楠至之所以会去程双双那里是因为程双双身体不适需要照顾,全程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会搞在一起。
因为爱他,他做什么事,她从来不过问,只要他还回来就可以。
因为爱他,程双双每日每夜来余家报到她都笑脸相迎,只要他高兴就好。
那时,得知程双双怀孕是在她和别的男人结婚后的第二个月里,季寥曾有过怀疑又不敢确定,也都装糊涂,假装程双双和余楠至没有暧昧,也假装不知道程双双夫妻两感情不和。
时至今日,亲耳听见余楠至的答案,真如晴天霹雳。
余楠至转身,一把捏住季寥的下巴,这个标志性的动作一如当年,力度大得可怕。
他看到幽暗的瞳孔里有被背叛而受伤的痕迹,心中竟莫名的刺痛。
“我做事一向光明正大,哪有背着你搞事情。”余楠至的拇指如旧,用力的抿着她那苍白无血色的嘴唇,“季寥,如果五年前我知道双双怀的是我的孩子,我就不会跟你结婚。就算违背父母,我也要八抬大轿去迎娶她。”
“呵呵……”季寥听着他的话,艰难地笑了笑,“如果我知道自己会走上这么一条路,就算天塌下来砸死我,我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余楠至,现在离婚还来得及,别再糟践自己了,放过我也放过你,咱两桥归桥路归路。”
“你休想!”余楠至凑近她的耳朵,几近是咬碎一口钢牙才把话说出口,“你毁了我的一切,你以为说放过就能放过?别想了,这辈子我跟你纠缠到底,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季寥打了个激灵,脸上还挂着虚弱的病态,可整个面目神情看来,就好像是那种要跟你斗个鱼死网破的架势,她癫狂的笑了笑,应战:“好啊,我本身什么都没有了,就一条烂命,看谁能笑到最后。余楠至,你可千万要守住本心,切不可移情别恋爱上我,否则你对我下过的狠手会成为你今生无解的致命毒药。”
余楠至听她的话,咬着唇怒目相视,更加的用力捏紧她,“我此生最爱的人是程双双,而你季寥,只不过是偷偷爬上我床的廉价女人,可有可无。”
呵……偷偷爬上你的床……
余楠至,倘若有一天你知道我也是受害者,会不会后悔到想要以死谢罪?
“你笑什么!”
季寥收敛笑容,落寞的说:“我笑你,也笑我自己。有句话说得好:‘舔狗一无所有’,你不觉得咱两对号入座还挺合适的吗?”
“不,那只是你自己,我爱双双,她也爱我,我们是两情相悦,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早就和她步入婚姻的殿堂。”
“我呸!”季寥毫不给面子地啐他一口:“如果她的人品没有问题,你的父母为什么不要她做余家的媳妇从而选择我这个被你视为不要脸的女人呢?余楠至,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程双双吧,她真的不是好人,就一个绿茶婊白莲花!”
“啪!!”
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季寥的脸上,登时将她打懵了过去。苍白的小脸也因为他的巴掌而泛了丁点红。
“不要诋毁她!”余楠至悲愤交加,恨不得两巴掌呼死眼前的女人。
季寥呆呆愣了片刻,回过神来时,泪水布满眼眶,“那你为什么要诋毁我?”
话音刚落的时候,昔日对他爱意满满的双眸里,全都溢满了责备。
此时此刻的季寥,像风雨中无助的野草,被凌虐得直不起腰抬不起头,满岁青葱没落枯萎。她倔强的反问他,为什么要诋毁她……
余楠至胸口沉闷压抑,导致他那一瞬呼吸不顺畅,松开她,手也不自觉的垂下,仿佛被她给震撼到了,一时半会找不出言语来反驳她。
为什么要诋毁季寥?
他有诋毁她吗?有吗?好像没有啊。她之所以会坐牢,那是因为她买凶杀人了,她害死了他最爱的白月光也害死了他的骨肉,怎么反过来,他倒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余楠至的脑海里不断重复这一句话:他没有诋毁季寥,真的没有。
季寥蹲下摸索着浴巾重新把自己围起来,又说:“余楠至,真相或许会迟到,但从来都不会缺席,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希望你能挺住。”
余楠至怒极反笑,动怒的那双眼睛更加犀利冷冽,“我相信什么,什么就是真相。季寥,我失去什么,你就得还我什么,欠我的一切,我会要加倍讨回。”
季寥仰天大笑,笑得张狂,“你把我毁得千疮百孔,害得我除了怨恨一无所有,欠我的一切你该怎么还,拿什么来还。”
五年前,他冤枉了她,为了证明决心,她顶着被天打雷劈的风险做了大逆不道的事,然而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还害得自己从此无牵无挂,连扫墓的机会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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