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惜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盯着白齐天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我从来没有指望过爹爹对我有过仁慈,我也知道我不该出生,因为我的存在,让爹爹充满了耻辱,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我宁可不要当你的女儿,从小到大,你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怎么不是个儿子,因为你这句话,我连大声说笑都要看你的脸色,因为我知道我不配。”
她越说越激动,连带着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压抑一并吼了出来。
众人从来没有见过白惜惜这副激动崩溃的模样,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白惜惜是金枝玉叶,说话都是和风细雨,行事都是端庄有礼,从来没有想到,她还有如此慎人的一面,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匕首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血从伤口处渗出,像珠子一样不断的掉落。
柳氏看的心疼,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捂着嘴摇头痛哭:“不,不是的,不是的。”
白齐天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两眼死死的盯着白惜惜,似是要将她的身上看出两个洞。
对于白惜惜的崩溃,他丝毫没有表现出心疼。
无声胜有声,看他的表情白惜惜就知道,自己所说的每一个都对了。
“来人,将小姐一并绑了。”白齐天面无表情的道。
白惜惜定定的看着白齐天,突然之间便笑了:“果然,我在你的心里什么也不是,你绑我可以,我毫无怨言,但绑豆豆和神医,却是没有道理。”
看着白齐天紧皱的眉头,白惜惜一字一顿的道:“因为那毒,是我下的。”
“惜惜。”柳氏突然大叫一声:“你疯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白齐天的脸色沉的更加难看了,拳头攥的咯吱响,手背上的青筋高高的冒起,就连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
白惜惜似将生死看淡了,淡淡一笑说道:“我没有疯啊,这不是你们默许的吗?”
“一派胡言。”白齐天终于怒了。
“我自小身子不好,从娘胎里带来的先天不足,我知道我是个累赘,因为我不是男孩儿,所以从来没有得到过爹爹的欢心,哪怕是我再努力,也换不来你的笑容,因为扭曲的心理,我开始嫉妒能文能武的二叔,嫉妒他可以当庄主嫉妒他有副好的身体,所以我开始给他下毒,慢慢的二叔的身体也虚弱起来,开始我还沾沾自喜,觉得只要二叔的身体垮了,我就能接触山庄的事物,可是我想的太天真了,二叔没了,不是还有爹爹吗?爹爹一直想取代二叔,哪怕是知道毒是我的下的,也没有阻止,不是吗?”
白齐天依然沉着脸,牙齿咬的咯吱响:“逆子,你满口胡言乱语,早知道你如此疯癫,当初生下你时,我就该杀了你。”
“现在杀,也不迟。”白惜惜面无表情的道:“我痛恨这里所有的一切,一草一木,都让我无比恶心,包括你和母亲,如今能随二叔一并去了,我也能解脱了,只愿二叔能够原谅我的无知,我犯下的错就由来我来承担。”
白惜惜手上匕首一挥,便要割断自己的脖动脉,这时一枚细小的银针飞出,弹在她的刀刃上。
银针虽小,可是因为带着灵力所以显得力大无穷。
竟将匕首打的脱离了白惜惜的手掌,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就这么死了,还怎么向你二叔赎罪?”一直在旁边看戏的苏卿瑜,突然走上前来。
两名小厮还想拦着,却被一道灵力甩了出去。
白惜惜惊讶的看向苏卿瑜身后,她都没有看到夜凌玄怎么出的手,小厮便被打飞了。
这对夫妻俩,竟如此恐怖吗?
而且,她刚刚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卿瑜走到白漓面前拍了拍他的脸,低声道:“哎,别睡了,再睡就要出人命了。”
她这番动作着实吓坏了众人,白漓不是都死了吗?她为何这么说?
更加惊恐的还在后头,只见刚刚还紧闭着双眼的白漓,突然咳嗽了两声,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二,二弟,你没有死?”白齐天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说话都不利索了。
柳氏更是惊呼一声,害怕的直往白齐天的身后躲:“二弟,你是人还是鬼?”
白漓坐在床沿,目光锐利的看向众人,开口道:“你们觉得,我是人,还是鬼?”
“二叔,你没有死?”白惜惜又是哭又是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目光复杂的看着白漓,眼里满是愧疚。
白漓对着她轻轻点头,目光又看向白齐天和柳氏,突然厉声道:“大哥,你可知罪?”
白齐天没想到白漓醒来第一句话,便是朝自己发难,他愣了一下随即怒道:“我没有罪,如何知罪?明明我才是白家的嫡子,父亲却将山庄交到你的手上,让我如何服气?”
“你不服气尽可以说,父亲之所以把山庄交到我的手上,还不是因为你生性贪婪,为人歹毒。”白漓怒道。
“我歹毒,哈哈哈哈真是笑话,若不是父亲一碗水端不平,我又何需如此?”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杀害三弟,陷害父亲。”白漓的情绪也逐渐激动起来,他目光含恨的看着白齐天,怒道:“父亲虽然把山庄交给我打理,可是你应得的那一份儿,却从未少了你的,这些年你在山庄不缺吃穿,享受荣华富贵,还要怎样?”
白漓的话在众人心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白惜惜,不可置信的看着白齐天,眼里满是失望:“你不该连祖父和三叔都害啊,父亲。”
白齐天一下子陷入了众矢之的,他又惊又怒的看着众人,手指一一一点过去,不甘心的道:“这怨不得我,谁叫他从未正眼瞧过我,山庄本来就是我的,老不死的却当着我的面儿大骂,说就算是死也不会把山庄交到我的手上,我是被他逼的,逼的。”
“那三叔呢,他还那么小,他又没得罪你,你怎么下得去手?”白惜惜崩溃的大叫道。
白齐天的眼神阴鸷一片:“一个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我只是送他尽早去投胎而已,你们那么激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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