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讲述过程中,不时用衣袖探试他的眼角,尤其是说到那两个兄弟的时候,他说如果自己再坚持一下,也许活下来的就是三个人。
往事已远,老人的心境却还走不出这沙漠的地带。
曲朗听了,心里有些惆怅,老人喝了好多的酒,又神秘地拉着曲朗就跑,他说现在的时间刚刚好。
曲朗以为是一定是出现鹰了,就高兴地扔下酒杯跟着跑了出去,却不是,原来是沙丘如山的后面,竟然有一株树,不算高大,却也挺直了身板。
曲朗忽然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老人兴奋起来,说:“你看、你看。”
曲朗学老人的样子,爬在了沙丘上,看树枝上竟然落了好多小麻雀,它们遥相呼应,挤满了树枝,仿佛这里是它们的新家。
老人高兴地说:“这就是希望,有了它们,我们这里就有了希望……”
曲朗看老人兴奋的样子,心里也十分的激动,这小小的麻雀承载了他心里多少祈盼,也只有真正热爱这片土地的人才能够理解。
曲朗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小旅馆,他还要回来才能看到视频。
同样没有任何的信息,曲朗有些失望,他不知道要在这里逗留多久。
与赵勇通上电话,还是没有老孔的消息,曲朗有些失望,心里越急,事情越原地踏步。
赵勇也挺灰心的,想过来与曲朗聊聊,曲朗没心情,也觉得没什么进展,就让他好好消息一下。
一连几天,曲朗一直与老人在一起,他们的感情也越来越近,而视频里的动态也有了新的情况。
这是一个瘦弱的男子,个子不高,戴着一个压眼晴的帽子,他来的时候,拿了两个与张小强一模一样的箱子,打开七十八号箱子,把其中一个放了进去,然后又打开了九十一号,把箱子放了进去。
曲朗完全没想到,这里竟然就有两个箱子送货,九十一号的箱子,在视频的边缘之上,曲朗看男人放完箱子,检查了屋子一下,曲朗的心提了起来。
这个视频虽是最先进的,但如果是行家里手的话,也是可以检查出来的,男人看了一圈,接着就离开了。
看来,他还是不懂这些的。
曲朗不敢耽误,赶紧把这些影像送到当地动物保护组织的重要领导手里,谁都知道这事是耽误不得的。
曲朗说自己有了详尽的计划,一旦需要他们的帮助,会通知他们的。
曲朗在与老人在一起的五天后,那个姓孔的终于出现了。
曲朗早就穿着当地人的衣服,与老人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但对于老孔来说,曲朗还是新面孔。
曲朗说自己是在外地做生意的,想看看野味的行情。
老人在老孔面前没少提曲朗的诚意,老孔看曲朗的目光才有了些温度。
老孔七十岁左右,头发全白了,但精神特别的好,他目光炯炯,一看就是一个喜欢精致生活的人,他的衣服精致,就算是休闲的衣服,也是大牌。
曲朗不敢多问一句,只想通过他与老人的谈话,得知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老孔说前一阵子身体有些差,还说自己再也不想回来了,身体不允许了,曲朗问他是哪里人?他说是大连人。
曲朗问他打下的东西都要出售吗?
老孔说这回不会了,他想要收枪了,打不动了,好好回家养老了。
曲朗笑说自己是不是太不走运了?还说想跟老孔一起去打猎。
老孔立刻有些警惕地问:“你想做什么?”
曲朗说:“想看看你是怎么打的?如果有可能,也想学学,我是在部队呆过,枪法是不错的。”
老孔苦笑了一下说:“这个与枪法有关但也不是最关键的。”
曲朗赶紧问:“那什么是最关键的?”
老孔话里有话地说:“这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这要靠悟,长期的悟。”
老孔最终还是进山了,就是沙漠后面的森林地带,老人家说他至少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曲朗问他回来的时候大约是什么时候?
老人说那可就说不准了。
曲朗说一定要从你这里走吗?
老人一指茫茫沙漠说,还有别的路吗?他每次回来也是筋疲力尽,在我这里还能休整一下。
曲朗觉得与老人也算是朋友了,就问:“老人家,你就没怀疑他吗?也许他打的东西是不允许的呢?”
老人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不可能,他每次打回来的东西都要放在我这里,然后我们俩喝酒吃饭,他每次都会打一些山珍,所有打下来的东西也没掖着藏着。
如果真的是鹰或是鸟,我能看不到吗?我是老了,但还没有糊涂到看不见活物的,再说了,他特别知道我对这里的感情,不会做伤害我们的事。
他自己也说,他就是我们这里的半个人,他大半辈子都生活在这里,家和这里也分不清到底谁更重要了。”
曲朗点头,觉得如果老孔这一关过了,自己不知道还要再寻找怎样的新线索,而且赵勇处也停留在等待老孔回来的事情上。
赵勇说还有两个年轻人,但他跟他们去过山上,他们大大方方,当着他的面打些山鸡之类的东西,还亲手教他枪法。
曲朗决定在老人这里住下了。
老人了解了他的心思,也想让他了了这颗心,就连家也不回了,陪着他在这里过夜。
老孔在第三天的时候回来了,很显然他是真的累了,年龄也大了,体力跟不上了。
他用猎枪绑着一些小动物,曲朗仔细看他枪上的东西,真的都是一些不在保护范围内的小动物,兔子居多。
老孔累了,看曲朗也在,就吩咐他烧水炖肉,老人说:“你按照惯例先睡一觉吧。”
老孔答应了,却在小木床上翻来覆去的,实在睡不着,就起来说:“怎么搞的,睡不着了,整整两夜没合眼,真是完蛋了,越老越没觉。”
曲朗却注意到了他的心神不宁。
老人家很快把肉炖熟了,曲朗也拿出了自己带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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