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舒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侧过脸,刻意避开了傅盛元焦灼的眸光。
“当了几年陆太太,英语都给忘了。再过几年,是不是连数数都不会了?”傅盛元低沉醇厚的嗓音里带了几分撩人的沙哑,明明是奚落的言辞,偏偏他说得一本正经,像是非要顾南舒回答似的。
顾南舒从来都是那种嘴上不饶人的人,她薄唇颤了颤,语气之中带了几分自嘲:“是啊!还好我家阿琛不差钱,不然出门刷卡都得带着计算器。”
对方没有再接话。
顾南舒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人,直到他嘴角浅淡温润的笑意一点点凝结成冰,她才拉着林嫣的手,干净利落地转身,“啪”得一下就甩上了套房的大门。
大门紧闭,人走茶凉。
傅盛元握着刚刚拧开的矿泉水瓶,静静站着,也没说完,仰头三两下就将一整瓶水灌了下去。
宋屹楠刚好醒了,就站在休息室门口,冲着他打趣儿道:“对她好,不管用,对她坏,也不管用。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老傅,八年前人家追你也是废了心思的,现在你不双倍还回去,又怎么可能抱得美人归?”
傅盛元的眉头皱了皱。
宋屹楠又接着道:“照我说,还是换个人算了。傅家那么大的产业,多少姑娘挤破了脑袋想往傅家钻呢!咱们这位陆太太倒好,一个不受丈夫宠爱的二婚女人,她有什么资本搁你这儿拿乔?”
傅盛元显然懒得搭理他,侧身从宋屹楠旁边绕过,复又进了休息室。
……
沈越是坐下一班飞机赶过来的,才下飞机就抱着一沓文件匆匆赶到圣彼得医院。
傅盛元开着笔记本,正在电话会议。
因为是临时决定来英国,DFO那边的事务,一时之间有些处理不过来。
傅盛元惯来速战速决,会议的时间相当简短,只是稍微了解了下项目进程,就挂了电话。
沈越将手中的一沓合同放到他跟前。
傅盛元苍劲有力的笔迹落下,一面签着字,一面低沉着嗓音问:“国内现在是什么情况?”
“总裁料事如神,陆景琛不但去了小北海,据说在那里一直待到天黑。”沈越笑了笑,“他根本不是您的对手。这一局,他彻底输给了您。”
傅盛元握着钢笔的手蓦地一顿,结实的手臂搭在椅背上,抬眸望向沈越,嗓音凉薄:“这一局,是陆景琛赢了。”
沈越神情一震,张口就道:“可他……他明明被总裁您玩得团团转……”
“Suy这个名字和我的名字出现在同一班飞机上,陆景琛不傻,他早就猜到Suy是南南了。”傅盛元视线深邃。
沈越皱了皱眉:“他既然一早就猜到了,那他为什么还要突然调头开车去小北海?!他本来可以赶上那班飞机,可以拦下总裁您和顾小姐的!”
“因为不想赌。”傅盛元双腿交叠,调整了坐姿,一双墨黑色的眸子泛着点点星光,“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想用南南的命作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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