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时青也逐渐收拢残部,陆陆续续,又是有一千多人归来。
而赵善湘也得到汇报,探查的消息和时青所说的一般无二,且夏全也已经暴卒军中,死了。
赵善湘对夏全的下场自是没有多少同情,只是恨其不争,对其大失所望。
等赵善湘到达盱眙的时候,赵善湘以江淮制置使的身份召见张惠,范成进。
等待半日,两人才姗姗来迟。
一见面,张惠,范成进,二人连正眼也不瞧时青,时青气愤难当,但是手下兵马折损大半,底气不足,他也不得不忍。
赵善湘端坐于上,一副庙堂高官模样,不怒自威,张惠,范成进二人抬手拜见,赵善湘抬手虚扶,示意免礼。
而后赵善湘道:“想必夏全之事你们已经听说了,本官就不多赘述了,现在本官要你们即刻发兵,随同本官去破楚州,事成之后,本官自会在官家面前为你们请赏,官家仁义,重军功,你们吃不了亏。”
张惠笑道:“使君说笑了,为官家当差本就是我们的份内事,哪里还需要什么赏赐,不过你说巧不巧,前几日末将打猎,竟然把胳膊给摔伤了,现在不能弯弓,不能举刀,如何打仗?”
赵善湘面色不改,目光看向范成进。
范成进这家伙说来还是范仲淹的后代,却一点也没有遗传范仲淹的风骨,自私自利,为人所不齿,浪费了一块多么好的金字招牌。
范成进见赵善湘目光看过来,道:“使君,你说要去哪里,某是没有意见的,某也希望和时青将军一样为国奋战啊。
但有道是千条路万条路,不如回家的一条老路,朝廷把我们安置在盱眙,这盱眙就是我们的家了,外面乱糟糟的,依某看,还是先把家看好再说,别乱子没平,家先被人占了。”
赵善湘眼神不善,看向他们二人,他二人却丝毫不惧,还在那里谈笑风生,说羡慕时青的高尚风骨,为了朝廷,不惜把家底也给掏空,是当世小岳飞,但实则就是笑话时青这一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咳。”
赵善湘咳嗽一声,立即便有一队士兵,押着数十个被绑缚的老少妇孺进入院子,张惠,范成进起身一看,这不是夏全的家眷吗?
夏全的家眷极度害怕,见到张惠和范成进便哭求救命,顿时哭声一片。
张惠和范成进一下就傻眼了,呆愣住了,他们已经猜到赵善湘要做什么。
赵善湘道:“夏全与杨妙真勾结,叛变朝廷,此事经过本官确认,已经确凿无疑,现在,本官便以军法,将夏全家眷全部处死,以儆效尤。”
说完,赵善湘淡淡道:“杀。”
这个“杀”字语气虽淡,但是却威压无比,让张惠和范成进也是感到心惊。
士兵得到命令,纷纷举刀,当着众人的面,将夏全家眷全部斩杀,不论是老弱妇孺,无一幸免,全部都被砍了,鲜血将地砖都染红了。
这时,赵善湘目光再度看向张惠和范成进,道:“本官奉了官家的差遣,来配合赵范将军围剿李全,如今赵将军已经将李全死死拖在扬州,李全覆灭是必然,尔等若是看不清形势,执意不与朝廷同心,那以后的事,可就难说了。”
张惠和范成进受到震慑,自感若是把朝廷给惹急了,自己还真不是朝廷的对手。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的对赵善湘伏首跪拜,道:”末将愿听使君差遣,还请使君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海涵。”
自此,赵善湘将张惠和范成进说动,带着他们的兵马离开盱眙,前往楚州,而时青则留在盱眙养伤整军。
时青虽然吃了败仗,但是他没有和夏全同流合污,这一点也得到赵善湘的赞赏,赵善湘为其调拨军饷物资,以示奖赏。
时青见此,大为感动,发誓效忠朝廷,永不后悔。
时青得到如此好的对待,这也让张惠和范成进两人安心不少,他们更加听从赵善湘的驱使,让赵善湘省心多了。
话分两头说,正当赵善湘在盱眙调兵的时候,李全此时的日子已经是渐渐难熬了。
原来李全在对扬州进行了三天的进攻后,扬州稳如泰山,丝毫没有破城的迹象。
而赵范也不出城决战,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打算就这么耗下去。
无奈之下,李全决定将扬州困死。
李全是这么干的,他纵兵四处抓捕百姓,一口气抓了七八万人,让他们在扬州城外挖土筑墙,筑起一道长长的围墙,想要断绝扬州和外面的联系。
然后李全又在扬州城东位置筑起一座土城,将大军主力驻扎在土城,准备和扬州打一场持久战,看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谁耗的过谁。
刚开始的时候李全确实也不着急,真的打算慢慢来耗,因为有杨妙真在后面给他支援,粮草不缺,兵器不愁,但是这时间长了,问题就出来了。
要知道李全叛军他们现在做的是谋反的勾当,这样的事情当然是要速战速决,越快越好才对。
要是拖得久了,对朝廷是好处越来越明显,毕竟朝廷是占据大义名分的。
所以时间一长,扬州迟迟不破,李全大军的军心开始不稳,许多士兵开始动摇,而他李全也是每日里醉酒当歌,看似潇洒,实则也是在掩饰自己的焦虑。
李全焦虑,赵范却是一脸从容。
此时赵范巡查城防,见将士们斗志不减,城池坚固,心情更好。
弟弟赵葵则满脸担忧,赵葵道:“大哥,官家命我们兄弟剿匪,但是我们迟迟不能建功,这若是朝中有奸臣作祟,只怕官家要猜忌我们啊。”
将军领军在外,极是容易受到皇帝的疑心,这时如果有人挑拨,就极容易出事。
赵范笑道:“你多虑了,官家英明,又岂是一二小人能够动摇心志?你我此次面对的敌人是李全,此人虽然谋略不足,但是胜在手下兵马皆是其一手把带,对其忠心。这样的人,绝不可轻易与其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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