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郑清之看不起陈献君的为人,但是郑清之反应过来后,还是下意识的起身,将他扶起。
“使君你这是干什么,传将出去,你叫本官如何自处?”郑清之说的谦虚,但是语气里面还是难免有那得意之色。
陈献君道:“能够认相公为父,乃是下官万世修来的福气,谁敢说闲话?”
郑清之心里有些得意和骄傲,此时此刻,他总算是体会到了当初史弥远专权时的快乐了。
不过赵昀和宁宗赵扩不同,郑清之还是不敢踏出这骄横的一步。
陈献君见郑清之不松口,便道:“既然相公不允,那下官便拜在相公门下,认相公为老师,敢问相公如何?”
“这,,,”
郑清之犹豫一会,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陈献君大喜,当即对郑清之行跪拜大礼,改口为恩师,并说要选一吉日,办拜师酒席,只把郑清之高兴的是直乐呵。
不得不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是什么人,都是不能免俗。
“恩师,学生日前寻得一上等秋毫,学生不敢自留,特送于老师,还请老师手下。”
陈献君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子,送于郑清之。
郑清之作为老师,收学生一支毛笔,这不算什么,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的推辞,毕竟文人嘛,对文房四宝都是很喜爱的。
陈献君而后和郑清之交谈一阵,便起身告辞。
从始至终,陈献君都没有说过一句请托郑清之为他谋官的话,但是拜在郑清之门下,已经胜过一切了。
“父亲,你看。”
郑士昌为父亲收好盒子,好奇的打开一看,顿时惊呆。
郑清之走过去一看,只见这盒子里面不光是装了一支毛笔,还有三张交子,每张交子面额两千贯钱!
整整六千贯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足够一个六口之家一百年之用度!
“父亲,这个陈献君,看来家资不菲啊。”
陈献君没有说钱的用途,也没有交代任何一句话,出手就是一万两千贯钱,这个手笔,着实罕见。
郑清之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道:“学生出手阔绰,为父这个当老师的若是不做些什么,倒说不过去了。”
将陈献君看作自己人,郑清之已经有意提拔陈献君,以向更多的人显示自己在朝堂的地位。
随后,郑清之也是不忘出府,前去杜文府上走一趟,一来安慰一下好友,二来打听一下杜文被赵昀罢免的始末。
以此同时,张楚亲自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言官高图的府邸。
高图家的门子不肯开门,说要通报,张楚大手一挥,几十人便一涌而入,强行闯了进去。
高图得到通报,开始还以为是穆春的人来找麻烦,吓得差点晕过去。
不过得知是皇城司的人,他松了一口气,对下人喝道:“慌什么,皇城司乃是空台衙门,能奈我何?”
甩了甩袖子,便大步出去见张楚。
见面后,高图一脸高傲,抖起了威风,道:“这是谁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王法吗?”
“哼。”
张楚哼了一声,道:“高图,你小子见了穆春贼子恨不得叫爹叫爷,见到了咱家,就尾巴翘到天上去,怎么的,你是欺负咱家不成。”
高图一听提到穆春,脸上变色,有些慌张,气势陡减,“你说什么,本官,,,本官不知道谁是穆春。”
“知不知道,那可由不得你。”
张楚冷笑一声,手一挥,几个皇城司兵卒上前,将高图架起来,直接扛走。
高图惊讶,大声喊叫,“你们好大的狗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找死。”
“哼,找死?犯了这么大的事,还叫的这么有底气,该死该埋的东西。”
张楚一脸嘲笑,将高图抓进了皇城司,惹得街上许多的百姓驻足观看。
“嘿,看见没,又是皇城司拿人,这皇城司真是威风了,见人就抓。”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皇城司是给谁办差,除了官家,那就没有皇城司不敢拿的人。”
皇城司通过抓捕一个又一个的官员和商人,很快便开始竖立起权威,百姓都是躲着走,官员也是不敢轻视。
第二天,福宁殿。
郑清之前来请求面见赵昀,向赵昀推举陈献君为新任临安府尹。
“陈献君?”
赵昀在脑海里回想,很快想起他是吏部侍郎,为人圆滑,官场风评不佳,且以前还曾经是史弥远的党羽,只不过不是核心,没有参与到谋逆大案,故而没有被牵连。
这样的人,没有去清算就该老老实实的躲着,没想到现在身为左丞相的郑清之竟然举荐他,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赵昀道:“卿家举荐此人,想必此人必定是有过人之处。”
郑清之心中早有腹稿,他道:“陛下,陈献君此人虽然风评不佳,此并不是公正评价,乃是因为此人善于变通,依附权贵但不彻底投效,只不过是借权贵势力,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此等官员,正是如今临安需要的人才。
且此人以前曾经在临安府衙任事,对临安的许多事务驾轻就熟,可以立即当差,不误陛下大事。”
赵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喝茶的时候,赵昀眼睛上翻,看了一眼郑清之。
赵昀道:“既然卿家认为此人可用,那便用。”
赵昀很干脆,直接采纳了郑清之的意见,任命陈献君为临安府尹。
郑清之欢喜,也有几分得意,感觉赵昀对自己越发的信任。
“谢陛下采纳,臣这便去政事堂拟旨。”
“嗯,去吧。”
郑清之走后,赵昀转身对高实说道:“让张楚去查查这个陈献君的底细,还有这几天他和哪些人有来往。”
高实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赵昀刚才已经答应了郑清之,转头又命人查陈献君底细,这就有些对郑清之失于信任。
不过高实转念又一想,临安府尹的位置超然,且现在又是李全叛乱的特殊时期,赵昀对此重视,也是理所应当。
“是,陛下。”
不敢多想,高实躬身答应一声,便去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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