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安排见一面,但是要避开太后和史弥远的耳目,最好连你叔父夏震的耳目也要避开,这一点可以做到吗?”
夏贵有些为难,避开杨太后和史弥远的耳目不难,但是要想避开叔父夏震的监视,这就有些难了。
转念间,夏贵想起夏震曾经说的那就话,要尽量的按照赵昀的要求做,并且要做好。
于是夏贵答应下来,说会尽全力。
商议一完,夏贵便去安排,赵昀也是让小黄门拿来鱼竿,开始在福宁殿后院池塘钓鱼。
好不容易等到了深夜,夏贵轻轻敲响赵昀的窗户,悄悄说安排妥当,请赵昀随他去,赵昀跳窗跟他去了。
一路走着,之前密集巡视的殿前司禁卫已经不见,一个人也没有遇上,赵昀这时也是深刻的意识到那句话,县官不如现管。
别人要想避开禁卫,那是难如登天,但是对于禁卫里面的人来说,只需要一点正常的调动,并且知道他们的巡视路线和大致时间,就可以完美的错开巡视。
最后赵昀跟着夏贵来到一间许久没有使用的小房间,房间里面布满了灰尘,王贞春此时就被打昏,捆在这里。
“砰”的一声闷拳,夏贵一拳打在王贞春胸膛上,疼得王贞春一下就醒了。
王贞春想要大叫,但是却被人用黑布堵住了嘴巴,他不停的挣扎,直到夏贵又踢了他一脚,他才不敢乱动,安静下来。
再一看,眼前站着的人竟然是赵昀,王贞春满脸的不可置信,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赵昀。
此时,本能的,一股危险的气氛就将王贞春包围,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凶多吉少了。
“朕问你话,你好好说,只要老实交代,朕可以让你活命,若是不老实,你知道后果。”
赵昀也没有废话,直接就是一阵威胁,王贞春哪里有选择,自然是点头答应。
夏贵将王贞春嘴巴里面的黑布拿掉,赵昀问道:“那天朕遇刺,是你干的吗?”
王贞春慌忙摇头,“不是,不是,陛下,臣就是有一千个胆子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谋害陛下,请陛下明鉴啊。”
赵昀对夏贵使了使眼色,那黑布又是塞回王贞春的嘴里。
不等王贞春挣扎反抗,夏贵直接抓住他的左手往后一掰,骨骼断裂的声音传来,王贞春的左手被生生的掰断。
王贞春疼的是撕心裂肺,眼泪都流出来了,但是嘴巴被塞住,叫也叫不出,那就更难受了。
赵昀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夏贵又是一把抓住王贞春的右手说道:“陛下好说话,我可不好说话,你招不招?”
眼看着夏贵又是要将自己的右手也掰断,王贞春哪里还敢否认,不停的点头,表示自己招供。
赵昀看的感慨,心说这夏贵还真是厉害,三下两下就逼得王贞春招供,手法娴熟,狠辣,看来也不是三次两次干这事了。
这样的臣子,用的好,那真的是好,就像钢刀一般杀敌,但若是用的不好,那可就要被反噬了。
夏贵把王贞春的黑布拿掉,狠狠说道:“说,你为什么行刺陛下?谁是你的同谋?少说一个人,有你受的。”
王贞春哆哆嗦嗦,不时还发出几声哀嚎,不过他也不敢叫出声来,因为他也怕被灭口。
最后王贞春东一句,西一句,胡乱编了一阵,把自己行刺赵昀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贞春说自己也是一时糊涂,鬼使神差的就去行刺赵昀,将赵昀砸晕后,他就在边上藏了起来,等到大乱的时候,他又悄悄混入人群中,溜走了。
“你砸陛下的花瓶是什么颜色的,画的是什么图案?”
“陛下那一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袍服?陛下贴身内给事刘齐在不在身边?”
王贞春的供词让夏贵起了疑心,于是夏贵开始在细节上求证。
王贞春答不上来,最后直接对夏贵说道:“我冤枉啊,我什么也没干,什么也不知道,你这样屈打成招,我还要被冤杀九族,你干脆给我一个痛快吧。”
夏贵对赵昀摇摇头,意思很明白,不是王贞春干的。
赵昀看了一眼王贞春,说道:“你说冤枉就冤枉,那世上还有被正法的人吗?”
赵昀走上前,弯腰,一只手落在王贞春的肩膀上,眼睛凌厉的看着他,让王贞春压力陡增。
赵昀说道:“王贞春,你再好好想想,你究竟有没有同谋,他是谁?只要你如实招供,朕以天子的身份保你和家人安全。”
这一刻,王贞春和赵昀四目相对,王贞春似乎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很多。
他最后反应过来,说道:“有,我有同谋,是郑清之指使我干的,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罪。”
赵昀脸色痛苦,缓缓闭上眼睛,道:“没想到朕的老师,竟然这样对朕。”
之后,王贞春将郑清之指使他行刺赵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写了下来,并且咬破手指,用鲜血签字画押;
“别为难他,天亮送他出宫,让他有多远走多远。”
“是,陛下。”
“谢陛下,谢陛下。”
王贞春跪在地上不停的给赵昀磕头,眼泪汪汪。
将王贞春的供词收好,赵昀便和夏贵离开了房间,回去。
“陛下。”
回去的路上,夏贵欲言又止,赵昀头也不回,说道:“你是不是想说这王贞春是在疯狗咬人,郑清之是冤枉的。”
“是,而且以臣的感觉,这王贞春也没有参与谋害陛下。”夏贵勇敢的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赵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夏贵。
四目相对,夏贵有些后悔,心说官家办事自有分寸,何须自己提醒。
赵昀从容说道:“供词的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证实供词真假的过程,朕遇刺,泼天的大事,刑部却敷衍了事,糊弄朕,太后不关心,也糊弄朕,朝廷百官不敢管,都怕受到牵连波及,
偌大个朝廷,偌大个皇宫,竟然选择对此事视若无睹,你说朕的脸面往哪放?朕的威严还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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