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妍而后又走到了摆放刑具的桌边,仔仔细细将刑具检查了一遍,有不干净的就拿出来用手绢擦拭一番。
最后婉妍又走到了负责记录今日提审的笔录官作为旁,把笔录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婉妍这一番行动后,在场所有的人都有了几分不耐烦,不知道婉妍在干些什么莫名其妙的无用功,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最终,不知道婉妍是察觉到了众人不耐烦的情绪,还是要等待的事情已经结束,她终于正式走到了刑架面前,准备正式开始今日的审讯。
“犯人林仪峰,抬起头让我辨认。”
婉妍站在林仪峰身边,冷冷地命令道,声音中带着凛冽的威压。
林仪峰像是没听到一样,过了好半天才缓缓抬起了头,用污浊的面孔中一双透亮的眼眸看向了婉妍,眼中和面上都没有丝毫的波澜。
“很好。”婉妍仔细看了林仪峰两眼,“问你话的乃是……”,就在婉妍接着要说下去时,就听审讯室的门忽而“咯吱咯吱”的作响,打断了她的话头。
婉妍回头一看,原来是于潼换好了官服赶来了,看见婉妍回头看他,便对着婉妍行了个礼后,蹑手蹑脚地往进来了。
婉妍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言,转过身来继续方才的话题。
“问你话的乃是受刑部尚书尹维谅大人授意的,也是今日审讯的辅审官,刑部都官司郎中宣婉妍,我有问你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言属实,听明白了吗?”
婉妍说得铿锵有力,威严无比,过了一会,林仪峰又重新垂下去的脑袋才微微点了点。
“很好,先说说你同前礼部膳部司侍郎和一迁疑似有通谋乱国的事情。林仪峰,你在近六个月内,可曾与和一迁通过书信?”
婉妍站在刑架一边,厉声问道。
又是片刻沉默之后,一个微弱的声音才从林仪峰满头污秽而凌乱的头发下面传了出来。
“通过。”
“所言何事?详细说来。”
“不过……不过是友人间的闲聊而已。怎么,难不成这管天管地的刑部和锦衣卫,也要管我交友不成?”
婉妍闻言,面色一冷,沉声道:“你只需要答我问的,我没有问的就废话少说。既然是友人间的闲聊,那你们六个月内通了几封书信?”
林仪峰似是想了一下,而后才答道:“约莫……约莫三封。安南与天权的国境地处西南,交通不便,只有京官前来视察、或者边官进京述职时,才可为我二人传递书信。”
“六个月三封……”婉妍不经意似得重复了一遍,接着问道:“那你们往来的书信是都有保存,还是看过就毁掉?”
林仪峰闻言仰天大笑几声,十分不屑道:“我们友人间谈诗论赋,排忧解难,不过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何需毁掉?和一迁的书信我不知,反正我的书信都是完好无损留在信匣中,你自可拿来查看。”
婉妍点了点头,满意道:“既然留下来,那事情就简单许多了。你说你不知道和一迁留不留,那我告诉你,他和你一样,也把你们二人的书信都留了下来,而且此时就在此处。”
边说着,婉妍边对着身后随意扬了扬手,当即又一个锦衣卫捧着一个木质托盘走了上来,盘中放置着一叠书信。
婉妍把他们一把拿了起来,一封一封地拆开,把信封扔回了托盘之上,拿了一把信笺纸在手上,自己又一张一张看了一遍后,才往林仪峰的面前走了几步,把手抬到了他的眼前,说道:“你现在好好看一看,这些信笺都是你写给和一迁的吗?”
林仪峰闻言,微微抬起了头,从散乱的头发中不情不愿地看了出去。
婉妍见林仪峰配合,便用一个刚好能够林仪峰草草浏览一张纸的速度,缓缓更替着手中的信笺。
林仪峰目光随意地落在了之上,也不开口,直到婉妍把所有的信笺都给他看了一遍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这其中三封是我写的,两封不是我写的。”
林仪峰的口气淡然而不屑,好似丝毫不因为自己被栽赃而愤怒和恼怒。
“哦?”婉妍把手伸了回来,重新拿着信笺,反问道:“既然你说有的是你写的,有的不是你写的,那你倒是说说那两封你觉得不是你写的呢?”
林仪峰眯着眼睛看了看婉妍手中的信笺,片刻后道:“第二封和第四封都不是我写的。”
“这样啊……”婉妍喃喃道,抽出了林仪峰所说的两张信笺,扬了扬道:“林将军既然都不承认这两封书信是您亲笔手书,我自然应当信你。可是不瞒您说啊,这五封信笺我们已经找书法大师鉴定过了,又找了刑部和锦衣卫中对人之字迹的辨认最擅长的人鉴定过了,每个人给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不管是从字体、字形、文风、语感,还是落款来看,这五封书信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既然林将军您刚刚也说了您和和一迁之间有互通书信的习惯,在这六个月内又通过书信,而这一叠书信中,也确实有几封你也承认是你亲笔所书,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六封书信都是出自您手,只不过是您贵人多忘事,记错了也未可知?”
婉妍虽是发问,但口气已是言之凿凿,一副不容林仪峰反驳的样子。
面对婉妍的问题,林仪峰没有辩解也没有生气,反而大笑了几声,既不屑又无谓。
“我都说了里面只有三封是我写的,我说了你又不信,非要把两封强加给我,我也没有办法。”
婉妍一听,也不生气,反而笑着道:“既然我们在这里有了分歧,那我们先搁置这个问题,换个话题吧。
林仪峰你知道那两封信中的内容为何吗?”
林仪峰一听冷下了一声道:“你好奇怪,我都说了不是我写的,我又从何而至其中的内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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