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婉妍没有轻举妄动,反而立刻起身,装模作样地想把韦夫人扶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道:“不好意思啊夫人……我从小就力大如牛,多有得罪……”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
“老爷请新纳的徐姑娘即刻沐浴更衣,送入老爷房中。”
婉妍闻言,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咧开一个讽刺的弧度。
啧啧啧,这才刚进家门就要新纳的妾去伺候,看来述职述得不错啊……
婉妍也不再扶韦夫人,直起身子拍了拍手,轻快地道了句“那既然如此,蝉儿不敢让老爷久等,就先去服侍老爷了。夫人您慢慢起,实在起不来就躺会吧,能吃出这么多肉也不容易,少个半斤八两得实在可惜。”说完对着韦夫人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走。
韦夫人气得脸涨得通红,奈何体态实在过于圆润,无论如何挣扎仍然只是原地打转,怎么都坐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婉妍脚步轻快走了出去。
出了韦夫人的屋子,婉妍直接被带去沐浴。
“浴桶!”一见屋中央的住满了热汤,还撒着玫瑰花瓣的大浴桶,婉妍的一双眼直接飞了进去,三下两下脱了衣服就钻了进去。
“啊……舒坦!”婉妍眯着眼枕在木桶沿上,舒服得上了天堂一般。自从来了蜀州,婉妍都是在溪涧中,瀑布下洗的野澡,哪里享受过这等豪华盛宴!
等婉妍舒舒坦坦洗了大半个时辰,准备叫人来出浴时,才发现可能是因为韦夫人特意“关照”,浴房别说人了,就是连只鸟都没有。
与佣人一起消失的可还有婉妍的衣服。
和鞋……!
婉妍趴在浴桶边上,走也不是待也不是,怒火霎时熊熊燃起,恨不得把一整桶洗澡水喝了给自己降降温。
偷人家的鞋……这是怎样恶毒的女人才干得出来?!
然而抱怨再多也不能当鞋穿,婉妍很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做了半天思想工作,终于从温暖的浴桶中伸出了还冒着热气的小脚,在冰凉的石头地上试探了一秒,顿时被冰得呲牙咧嘴,但还是落了下去。
!?嘶……是这个透心凉的滋味没错了。
秋日的石地冰凉刺骨,走在上面犹如踩在针板上。婉妍深深倒吸一口冷气,一狠心整个人都从浴桶出来,修长而匀称的双腿大步迈开,伸手从屏风上一把拽下浴室里唯一一件墨色的长袍,潇洒地扬在了自己身上,光着一双细嫩的小脚大步走了出去。
虽然脚底已经冰凉,还被硌得生疼,但婉妍一想到自己只要逮住韦崇捷,这屈辱的日子就要结束,心情顿时明媚得如春日一般,一路脚底生风,大步流星朝着韦崇捷卧房走去。
婉妍湿漉漉的黑发似舒似蜷滴答着晶莹的水珠,似是一条神秘而勾人的黑绸飘扬着;一袭宽松的藏蓝色长褂衬得她的肤色愈加白皙,一双洁白而紧实的小腿在褂子下若隐若现,修长而挺拔的脖颈似是一段洁白而匀净的莲藕从衣服中伸展而开一般,一对精致而清晰的锁骨是对着天鹅颈最佳的装饰。
此等佳人,活脱脱一只出水芙蓉,明明是一副妩媚动之态,却偏偏给人以明丽清纯之感。
一路上不论男女,无不对此等绝色侧目而视,而婉妍丝毫没有在意四周的目光,径直走到了韦崇捷的门口,拉着衣襟一脚踹开了韦崇捷的屋门。
门开后婉妍没有先进去,而是转身向天上发了一颗信号弹。
韦崇捷此时正坐在屋门正对着的床边,拿着一本书消磨等人时光。突然听到屋门被打开,一抬头就看到了屋门边站着的女孩。
她白皙干净得就像一只瓷娃娃,无论是五官、脖颈儿、锁骨、双腿还是小脚,都像是精雕细琢过一般精致诱人,美得动人心魄,美到没有灵魂。她一袭深色长袍加身,浑身散发着危险而致命的气息,就像地狱来的使者,却又让人甘愿沉沦。
此等美人跃然眼前,一时间连风流成性、阅女无数的韦崇捷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甚至都没有发现面前的女孩与自己个把月前强抢的女孩根本不是一个人。
太美了。
韦崇捷心里只有这三个字。
既然已经逮到了人,婉妍一秒都不想再隐藏,大步跨入屋中,径直朝韦崇捷走来。
就在韦崇捷紧盯着眼前人眼神恍惚之时,婉妍已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韦崇捷的面前,麻利地伸出左手,大拇指和中指一起发力紧紧钳住了他的脖子,两只手的指甲都陷进韦崇捷的皮肤中,捏得韦崇捷的脸顿时变成了酱紫色。
还没等韦崇捷反应,婉妍的右手掌心就亮起了蓝白色相间的光芒,一张蓝到近乎透明的网就凭空从天而降,准准地罩在了韦崇捷的头上。
就在网要落下的那一刻,婉妍收回了自己的手,用风网将韦崇捷完全控制了起来。
还算那老妖婆做了件善事,要不是她把我的衣服鞋都拿走了,我也不至于穿成这样就来了,她家老爷也不至于傻愣着连抵抗都没有了。
婉妍完成了任务拍了拍手,竟有些感谢起韦夫人来。
韦崇捷这才回过神来,方才一脸的色相顷刻变为怒色,厉声吼道:“你是何方的妖女,居然敢对本县县令出手!?”
婉妍拉了拉长褂,把方才动手散开一点的领子拉拢起来,才懒洋洋道:“这些问题你别急着问,你问了我也懒得回答,待会到了提刑按察使司的审问室自然会有人告诉你的。”
说完婉妍撸了撸袖子,瘦小的胳膊抓住罩在韦崇捷身上的风网,卯足了力气想把庞大的韦崇捷从床上拖到了地下,期间韦崇捷的骂声就没停:“你这妖女好大的胆子!看我不把你千刀万剐!来人啊!快来人啊!”
“噗通”一声地动山摇,韦崇捷被强拖硬拽拉下了床,“噗通”一声狠狠掉到了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任凭如何喊叫,一个人也没能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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