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的比赛结束以后,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回去么?”陆鹿杏眼一亮,立即追问。
“为什么?”
陈青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我们认识吗?”
“你当然不认识我啦,但我认识林重阁下呀。”
陆鹿嗓音清脆,犹如黄鹂出谷,分外好听:“林重阁下是我偶像,我就是为了见他,才离家出走,偷偷跑到京城来的呢。”
陈青顿时愣住了。
默然半晌,她望向陆鹿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似乎恍然大悟,又似乎啼笑皆非。
“又一个师傅的小迷妹。”
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陈青暗想:“师傅啊,你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呐。”
段秀娟此时走了过来,打断两女的交流。
“陈小姐,陆小姐,你们谁先抽签?”段秀娟微笑问道。
“白师傅和雷师傅先抽吧。”
陈青眸光微转,掠过陆鹿俏丽的脸庞,破天荒的选择了谦让。
“我的想法跟陈姐姐一样。”
陆鹿侧了侧脑袋,一脸天真可爱。
雷千霆和白怀沙对视一眼。
以他们的身份及年龄,还不至于跟两个小姑娘争什么江湖地位。
短暂的眼神交流后,白怀沙大步走到由透明玻璃制作
而成的抽签箱旁,探手入内,拈出两颗表面印着号码的小球,然后将其递给段秀娟。
雷千霆、陈青、陆鹿三人也如法炮制。
第一轮擂台对战顺序正式出炉。
“请十八号参赛者和七十四号参赛者登台。”段秀娟高声宣布。
过了四五秒,位于擂台左右两侧的选手通道里,分别走出两个男性武者。
左边武者看起来二十多岁,体型颇为壮实,留着板寸头,粗眉毛,小眼睛,朝天鼻,面孔涨红,神情紧张。
右边武者更加年轻,似乎不满二十,唇边留着一圈青涩的胡须,不断活动着腿脚,一副斗志十足的样子。
他们走到擂台中间站定,彼此相隔数米距离,目光当空碰撞,隐约溅起了火花。
段秀娟首先确认左边武者的身份:“你是十八号参赛者陶铸吗?”
在这位化劲宗师面前,名为陶铸的青年手脚都不知往哪放,根本不敢与其对视,眼睛注视脚尖,沉闷地应了一声。
段秀娟又转头询问右边武者:“你是七十四号参赛者方锐吗?”
“是,俺就叫方锐,大方的方,锐利的锐,来自西部行省日光城,参加武道巅峰赛是为了以拳会友,见
识天下英豪!”
右边武者挺起胸膛,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脖子上甚至绽出了青筋。
四周看台传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段秀娟则丝毫不受影响,按照既定流程往下走:“陶铸,方锐,你们是否了解比试规则?是否愿意承担可能受伤的后果?”
“了解,愿意!”两个参赛者异口同声地答道。
“好。”
段秀娟缓步后退:“我倒数三声,然后比试正式开始。”
“三!”
“二!”
“一!”
“开始!”
观众们跟着段秀娟一同倒数,气氛陡然变得异常喧嚣燥热,让人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
受这种气氛影响,名为陶铸和方锐的两个参赛者俱都选择了主动进攻。
两人年龄相当,境界相当,经验相当,你给我一拳,我还你一脚,针尖对麦芒,打得非常热闹。
包括关薇在内的普通观众们看得津津有味,陈青却觉得有些无聊。
“我怎么就犯糊涂了呢?”
“当评委有啥意思,我应该上台打架才对!”
“早知道就不接受邀请了,唉,如果被师傅发现,他非得教训我一顿不可,这次他会怎么惩罚我呢?
”
想到此处,陈青下意识摸了摸屁股,悄然夹紧了双腿。
直至夜幕降临,武道巅峰赛第一天预选赛才结束。
前半场陈青还勉强打起精神点评几句,后半场她直接摆烂。
雷千霆、白怀沙看在主办方提供丰厚报酬的份上,倒是尽职尽责。
参赛者以明劲、暗劲居多,化劲级别的宗师已经可以开宗立派,坐镇一方,用不着来参加比赛提升名气。
英豪竞技娱乐集团想法是好的,“巅峰赛”三个字,便足以看出他们的野心,可实际操作过程当中,却似乎出了差错。
倘若参赛者都是小鱼小虾,即使场面再大,也很难激起什么浪花,反倒会沦为社会和武术界的笑柄。
“总算结束了。”
从贵宾通道走出晨光擂台场,陈青忍不住伸了个懒腰,长舒口气。
“陈小姐,明天见。”
“今天辛苦你了。”
“替在下向贵师问好。”
白怀沙、雷千霆、段秀娟拱手作别,然后结伴离去。
他们都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混饭吃,还要时刻面临来自武盟和各大隐世门派的压力,因此交情不浅,经常互通消息。
比如担任预选赛评委的门路,便是段秀娟
介绍给他们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像评委这种轻松、风光又赚钱的工作,谁不喜欢?
但是以他们的江湖地位,最多到了初赛阶段,就要退位让贤。
复赛乃及决赛阶段的评委,至少得是大派魁首或武林名宿才够格,根本轮不到他们头上。
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包括人情世故。
陈青拉着关薇正准备打道回府,小丫头片子陆鹿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身后跟着两个眼神冷峻的女武者。
那两个女武者身高、长相、气质、打扮完全一样,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有仔细观察才会发现细微区别。
“陈姐姐,你们要回家吗?”
陆鹿把玩着衣角,表情颇为扭捏:“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回去么?”
见此情景,关薇杏眼微眯,在对方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味。
好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似乎还带点绿茶属性。
“不太方便。”
陈青摇摇头,直截了当地拒绝:“未经师傅同意,我不能带任何外人回去,小妹妹,你赶紧回自己家吧。”
陆鹿顿时泫然欲涕:“我家在广南市,离京城有几千公里,如果你们不愿收留我,那我今晚只能露宿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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