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你们来汇合了?二位公主和大萨满呢?”
耶律还丹看着前来汇合的骑兵,一时间有种一枪一个全都捅死的冲动。
不是,你们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还是不清楚那三位的身份?
那三位任何一位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即便是活着回来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死路一条?
“将军,距离太远,夜色太黑,大萨满和二位公主也无法确认来的是援兵还是酆都鬼骑,所以只能是我等前来确认。”
那名骑兵什长低着头出声辩解道,没道理他们下了莫大的决心慷慨赴死,最后没死成反倒落个贪生怕死的罪名,这委屈谁受得了?
“唉!算了,现在不是跟你们计较的时候······”
耶律还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这名什长一眼,这是他亲自选的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有斥候来报。
“将军,我军左侧出现了一支骑兵!”
“什么?”
耶律还丹一愣,扭头朝着左侧看去,只见远方却有一团黑影在窜动,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他的经验告诉他,那绝对不是什么晚风吹动的树林,除了另一只骑兵,不会有另外的可能了。
那名斥候以为是耶律还丹没有听清楚,再次重复道:“将军,我军左侧出现了一支骑兵!”
“本将知道,不需要你重复!”
耶律还丹吼了一嗓子,他正想着事情呢,就被打断了。
他在想这会不会是大元帅派来的另一支援兵,毕竟以方才大元帅的意思,很明显是除他之外,还另有安排。
“再探,探明这支骑兵到底是敌是友!”
耶律还丹挥手,朝着那斥候发号施令,此刻再多的猜测都是徒劳,眼见方能为实。
“是!”
那名斥候应声退下。
可这时,那名汇合的骑兵什长却是忽然惊慌的喊道:“将军不好,那支骑兵的方向,正是二位公主与大萨满所去的方向!”
“砰!”
耶律还丹闻言,猛的一拍马鞍:“该死,那必是酆都鬼骑!”
现在不管是不是酆都鬼骑,他都得将那支骑兵当做酆都鬼骑对待了。
随即调转马头,抽出腰间弯刀,对着一众将士厉喝道:“众将士,随本将军迎击酆都鬼骑!”
“迎击!迎击!迎击……”
两千契丹骑兵立即转换队形,朝着他们左侧那支骑兵的方向奔袭而去。
耶律还丹双手紧紧拽着缰绳,身子伏得很低,感受着狂风擦着脸庞而过,或是灌入头盔中,或是沿着脖颈而下,绕至颈后,将头盔下披露的头发扬起。
他的双眼紧盯着前方那片窜动的黑影,其中神色仿佛在风中摇曳的火苗,闪烁不定。
尧光,你到底想做什么?两位公主与大萨满一旦出了事情,你即便是带回了龙泉宝藏,大汗又会如何待你?
他不明白尧光在布什么局,但他清楚,无论尧光在布什么局,一旦二位公主与大萨满出了事情,他的好兄弟尧光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甚至将来建国,太子之位会与之失臂,落入那东丹王手中。
要知道地皇后素来不喜东丹王,而是十分看重耶律尧光,这是耶律尧光在军中迅速崛起的原因之一,但这也是会引得可汗猜忌的一点。
“驾!”
想到这些,耶律还丹不由狠夹马腹,狠抖缰绳,大声催促着身下的战马。
快点,快点,再快点!
……
然而,那支突然出现的骑兵,却是并未去寻找那契丹的三位重要人物,而是直奔耶律还丹这支契丹骑兵而去。
这支骑兵为首小将,漆黑的铁面下,是一张极为稚嫩的面孔,但他看着那同样相对而来的契丹骑兵,眸子里却是流露着兴奋之色!
“李重进,领三千骑直击契丹援兵!”
耳畔回响着此前酆都将军命令,少年李重进便忍不住浑身颤栗。
这不是恐惧,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李重进只有十四岁,年少的他不知道自己舅舅将自己送入这酆都鬼骑有何用意,他只感觉这战场上的种种,让他热血沸腾,他觉得他天生就应该驰骋在沙场上,立不世之功!
契丹?
契丹又如何?
契丹凶猛?那是因为没遇到他!
“哈哈哈哈哈!”
李重进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契丹军,眼中满是狂热之色,更是狂笑出声:“契丹小儿,且看小爷手中长槊将尔等头颅搅碎!”
他一马当先,手中长槊拖在地上,偶尔划拉在石子或石块上,擦出刺眼的火花。
李重进的声音虽然稚嫩,却是格外的洪亮,相对奔袭而来的耶律还丹以及所属两千契丹军竟都是听了个清楚。
“哼!狂妄小儿!”
耶律还丹冷笑一声,解下长枪握在了手中。
他听得出这声音主人的年纪,一介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知小儿,敢在此大放厥词,无非是盘桓在这晋国南方,未曾见过他们契丹铁骑的凶猛。
嘴角微微一撇,神情满是不屑。
他不仅看不起这大放厥词的小儿,也同样看不起这无知小儿所率领三千酆都鬼骑,别说这可能只是酆都鬼骑最近补充的新兵,即便是与他们契丹铁骑对抗过的酆都鬼骑精锐,又能如何?
区区三千,便想挡下他两千铁骑?
笑话!
为了快速解决战斗,耶律还丹并没有选择他们契丹骑兵所擅长的骑射进行迂回拉扯,而是选择与之对冲,短兵相间!
双方似乎都极为默契,箭袋中的箭矢未有一根射出。
契丹骑兵与酆都鬼骑碰撞,一触即发!
“口出狂言”的少年李重进身子朝前一俯,手腕一翻,在地上拖行的长槊借势在背上转上了两圈,随即猛地朝前横击而出。
“铛~”
李重进的长槊与迎面而来耶律尧光的长枪撞在一起,耶律尧光只感觉长枪上一股巨力袭来,虎口瞬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长枪差点脱手,却是架不住那赶犹如洪水猛兽般的长槊,闪烁着银色流光的槊头径直朝着他的脖子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