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正在郁闷,却见云长渊长袖一挥,白光涌出,将自爆后的血腥渣滓全部笼住,阻止了他们消散,将他们归于一处。
自爆之后粉碎的彻底,只有看着血腥的渣滓,笼在一起,像极了有颗粒的血雾。
感官一点都不好。
但云长渊从不会做无聊无用之事,慕九歌虽仍旧别扭不想同他说话,却还是忍不住问:
“你做什么?”
白光不断的涌入血腥渣滓之中,云长渊为此消耗极大,气息快速的在虚弱。
而那团血雾渣滓,逐渐开始分离。
虽看起来都是一样的血雾渣滓,却有条不紊的,分成了两边。
“自爆能让你和暗渊的身体、神魂尽数碎裂,也就会各自分开,分离这些血雾,就能分离你和暗渊的身体。”
慕九歌:“……”看着自己的身体变成这样一团血雾渣滓,她的心脏再强大,此刻也有些不忍直视。
“我会将血雾炼化至纯净,消除你血脉之中的不利因素后,再重聚你的身体。”
云长渊有条不紊的说。
慕九歌便是来了上界,有了上界两人的记忆,却都还是头一次听说,自爆之后的血肉,还能重聚再生的。
这本事,天上地下,恐怕也只有云长渊才会。
师父果然还是师父,总是无所不能,就没有他不会的。
但,慕九歌不想领情。
“神魂之身,自由自在也挺好的。”
这明显赌气成分极重的话,让云长渊目光微暗。
虽他所有筹谋都是为了救她,可到底独/裁决定,伤她身心都是真的,她怨他也情理之中。
云长渊不与她争辩,“暗渊的血肉与你无用,但他是暗族祭祀,他的血脉可以凌驾、控制、增强暗族之人。”
“小九,你可用他的血肉之力。”
暗渊此前所说天命姻缘都是谎话,实际上是他为暗族祭祀,能用血脉和特殊办法,控制、迷惑暗族的每一个人,为他所用。
如今他死了,身体炸成了血浆,但云长渊既然说了,就有办法用。
眼下仙盟之人还在攻打暗族结界,暗幽夜和暗渊死了,暗族力量顿时大减,光是靠着暗族那些人,这结界也撑不了多久。
仙盟进来,定是杀光这里所有人。
她虽可逃走,但就这么走了,她心里并不爽快。
暗族害她,圣族与她也是不死不休的死仇。
今日即便不能灭了仙盟,杀了幽冥绝,却也还是要让他们流流血,动动骨才是。
“跟我说的做,你可控这些血肉力量。”
云长渊将如何控制这些血肉力量的办法教给慕九歌。
她当即控制着这些血肉,遍布整个暗族,钻进每个暗族人的体内。
再催动血脉之力。
暗族人的力量,在瞬间,疯狂上涨,一倍、两倍、三倍、四倍……
暗族本就修炼特殊,虽然人少,但是修为极快,各个修为普遍的高,如今再得以力量狂涨,便成就了一支强大的精锐部队。
云长渊再推波助澜,破开了暗族结界。
两方人马当即厮杀到一处。
仙盟虽然人多,可是修为力量被压制。
暗族虽然力量强,但是人少。
便形成了数人对一人,双方皆竭尽全力,凶狠厮杀,两败俱伤的极惨局面。
慕九歌听着那些痛苦的惨叫哀嚎,心中一阵畅快。
这些人,人人都想杀她、害她、算计她。
仙盟众人,本与她无冤无仇,可是惧怕她的力量,想得到她死后的好处,便帮着圣族围杀她。
他们既从加入仙盟那一刻起,就是自作自受,有了该死的理由。
暗族之人,表面尊敬爱戴她,却是为了算计她,将她利用到死,便是那些她亲手救过,为之压制走火入魔的人,也一个都不例外。
从来没有人提醒她,更从来没有人帮她。
甚至在她被暗渊吞噬后,纵/情欢呼。
人心冷到如此地步,便不再是人,不再值得当做人来对待。
灭族,是咎由自取。
只是遗憾今日不能亲自出手,诛杀幽冥绝,但来日,慕九歌定要他血债血偿,亲手送他下无间地狱。
“那些人要快靠过来了,我们该走了。”墨无殇提醒。
云长渊为了净化血雾消耗了极多的力量,还要持续净化,不适合对战。
他神魂不稳,更是没有战斗力。
慕九歌也仅剩神魂,虽有一定战斗力,但现在毕竟受创虚弱,不适迎战。
理应在被那些人发现之前离开,如此,也免得成为众矢之的。
慕九歌点头,当即走到墨无殇身旁,抓住他的胳膊,再抱起变回兔子身体的棉花糖,一瞬便消失而去。
独留在原地的云长渊:“……”
无奈叹气,“小九,你不可离身体太远,否则联系断开,神魂回归的时候会吃苦头。”
没有任何回应。
云长渊只得循着她的气息追过去。
棉花糖重伤,昏昏沉沉的眼皮都睁不开,但还是记挂着应戎,告知了慕九歌。
慕九歌走之前,便去了一趟地下洞穴,将垂死挣扎的应戎救下,也将地洞里生不如死的几十人,送走。
随后,便消无声息的离开了暗族。
她寻了一处天险之地藏身,只要做好结界,隐匿气息,短时间之内不容易被人找到。
她将重伤的应戎和棉花糖放在草地上,随即就要去布置结界。
然,却见到云长渊正将结界布好。
他白衣飘飘,俊逸无双,惯然淡漠的眼中,带着几分肉眼可见的柔和。
“小九……”
他朝着她走来。
慕九歌当即扬手一挥,一道结界横在他与她之间。
在他设的结界之内,这道结界稍微少一点,但仍旧能将慕九歌这片地方笼罩。
这是完全不接受云长渊帮忙设的结界。
她满脸冷漠,“云族长,既已脱险,我们也该分道扬镳,我既寻了这处,还请你另寻他处落脚。”
云长渊微僵,大概是从来没有被慕九歌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
从来,她看到他的眼里都是星辰灿烂,从来,她都与他亲昵,对他依赖。
冷言冷语,排斥驱逐,却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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