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云手忙脚乱的将慕九歌扶回房间,让她躺下。
随后,他拿下斗篷,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的似纸一般,额头上冷汗直落,嘴角沾满了乌黑的血迹。
谢流云看着心慌无比,手指微颤的用帕子给她擦血。
“九歌,你撑住啊,你需要用到什么药,我去给你找。”
慕九歌半睁着眼睛,十分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一丝丝的声音来。
“没用的……”
枯老的修为远在她之上,这不只是毒,里面还掺杂了毒性灵力,十分霸道阴毒,若非她的精神力压制着,方才回到院子毒发的那一刻,她就已然一命呜呼了。
现下,她虽然压制着毒性夺命,可也只是暂时的,毒在她的体内弑虐,痛苦万分,更随时可能要她性命。
慕九歌这次算是踢了铁板了。
在欧阳彻院子里的时候,她就觉察出丹药有问题,可欧阳彻逼着她,若是不吃更会被她治罪杀之,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
慕九歌调动了全部的精神力压制着毒性,两股力量在她体内激烈的斗争着,精神力不断被腐蚀消耗。
她冷汗流的越来越多,脸色越发的苍白。
她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来,只能手指颤巍巍的靠近纳袋,试图在里面找出温灵玉。
可有气无力的翻找了半天,都没能成功。
谢流云看的焦心,抓住她的手,“你要什么,我帮你找。”
“玉……”
慕九歌声音无比憔悴。
谢流云立即把手伸进温灵玉里,快速寻找,就拿出了两块玉来。
温灵玉和传音玉简。
这两个东西都是不世出的宝贝,价值连城,谢流云却都没有多看一眼,全都塞到慕九歌的手心里,让她握着。
温灵玉入手,便开始滋养补充精神力。
消耗得到补充,精神力又勉强和毒性持平,互相压制较劲。
慕九歌也在这短暂的平静中,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九歌……”
“九歌,你醒醒。”
“九歌,九歌……”
无边的黑暗中,慕九歌总是听到这个声音,沉沉浮浮之中,将她从意识不清中缓缓的拉了出来。
她的睫毛翁动,挣扎了好久,她才艰难的睁开眼皮。
第一眼,便看见谢流云担心的模样,他的眼睛布着红丝,似许久不曾闭眼了。
慕九歌张嘴,“你……”
话还没有说出来,嘴里就先涌出来滚烫的鲜血,撕心裂肺的疼痛从五脏六腑处传来。
她骇然大惊。
精神力并不能完全压制住,毒已经丝丝缕缕的侵入她的内脏器官了,这般下去,她支撑不了多久了。
“你别说话了,你现在……”谢流云动作熟练的用帕子给慕九歌擦血,说着声音都是哽咽,他无比的痛苦和慌张无错。
“九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帮到你,是我无用。”
慕九歌艰难的摇了摇头,“你又不是医者,怎能怪你?别担心,我还死不了。”
再撑个两三天,是可以的。
这两三天的时间,她还能研究挣扎下,有没有办法自救。
慕九歌试图坐起来,刚抬手,就看见手中握着的传音玉简正在闪着光。
谢流云随着她的视线,说道:
“你昏迷了一整天,昨日夜里,这个玉简便闪过一会儿。”
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不会随意去碰。
慕九歌晦暗的眼中,映照着传音玉简闪烁的光,多了两分生机。
她动作缓慢的抬起手,将传音玉简放在唇边。
注入精神力,传音玉简接通,常亮了。
玉简里,传来了男子低哑悦耳的声音。
“你遇到麻烦了?”
慕九歌苍白的嘴角随之勾了勾,声音虚弱憔悴,但却心情颇为不错。
“你是在关心我吗?”
那端一下静了,没有回应。
慕九歌想着,她这话委实大胆了些,算是調戏师父了吧。
他那严肃刻板的脸上,此刻会是什么表情?
真想看看呢,可到底是没有这个机会,也不愿真的惹恼了他老人家,又语气轻轻的徐徐开口。
“中了点毒,昨日昏迷了,方才醒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可是师父第一次主动找她呢。
慕九歌很珍惜。
云长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沉声问道:可能解毒?
慕九歌嘴角上扬的弧度更高了些,师父是在关心她吧,一定是在关心她的。
慕九歌:能解。就是……有点难受,很疼。
她握着传音玉简,声音软软蠕蠕的,细听起来,竟有着撒娇的意味。
玉简那端,又静了好一会儿。
就在慕九歌以为云长渊不会在说话的时候,却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云长渊:如何能缓解疼痛?
身上疼的撕心裂肺,可是心里却甜的开花。
慕九歌娇俏的像是个小姑娘,顺势便往上爬:你若能多陪我说说话,就能缓解了许多。
云长渊:好。
慕九歌笑的一脸幸福。
谢流云坐在床边,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一幕。
许是慕九歌现在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已经没有精力顾及其他了,所以才会在他的面前和人讲话。
而他也是第一次,在慕九歌的脸上见到这般神情,幸福、开心、娇羞而又柔情似水。
她眼中的深情欢喜,更是难以掩藏。
玉简那边传来声音的男子,便是她的意中人吧?
意识到这点,他的心口顿时传来密密麻麻犹如针扎的痛感,让他难受的捂住胸腔,但却都无法缓解。
慕九歌絮絮叨叨的同云长渊说了许多话,从天高聊到海阔,从南疆帝国聊到堕神大陆,能说的八卦,她全都给他讲了。
云长渊倒是耐心的听着,时不时和回应她,告诉他在。
这种舒服的感觉,让慕九歌无比的眷恋。
只是她的身体实在是太糟糕了,维持传音玉简的连通,需要不断的输入灵力,可就这么点灵力,她也都无以为继。
虽然恋恋不舍,却也只能找理由,断了通话。
而没有云长渊天籁之音的时候,慕九歌便如同从天堂坠入了地狱,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摧毁着她的身体和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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