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较收敛的电视台,米国小报更没有节操,米拉和菲姬的‘走光’瞬间是他们最喜欢的配图,并擅自添加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比如对宋亚极不友善的露易丝报道,像亲耳听到的一般杜撰了米拉和菲姬当时的对话,基本围绕着宋亚的某方面能力大做文章,既无耻又粗俗。
宋亚这次不准备再当默默承受的软柿子,他让古德曼和哈姆林开始搜集证据,准备就拿这家讨厌的洛杉矶小报社开刀,杀鸡儆猴。与此同时,他还挑中了一位匹兹堡说唱歌手,那家伙利用Showmethemoney没得到正式发行传播度不广的漏洞,扒谱填上自己的RAP歌词,竟然通过地下渠道卖出了近五千张卡带,而且还大肆吹嘘,生怕别人不知道。宋亚让大A去调查过,对方没有帮派背景,是个完美的提告对象,就他了。
除了这两场诉讼外,翠贝卡出租公寓的一位住户因为破坏房屋内装并拒不赔偿,也被哈姆林送上了当地法庭。
继名气和收入之后,宋亚不知不觉也逐渐开始向A-list明星的年均诉讼量看齐了。
二十四号晚,一身正装的宋亚和菲姬在音乐厅第一排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他俩似乎来早了点,大部分观众还未入座。
“别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菲姬小声抱怨道,自从机场撕打的新闻被广泛传播,她被米拉扯开上衣的照片在米国传遍了,而米拉通过秀私人飞机的方式对她占据了舆论优势,势利的米国大众开始谈论起米拉的毛裔血统,从十一岁出道开始连续登上多家顶级时尚杂志封面,致德克勒克红极一时,刚出的新专辑,还有她的传奇投资人父亲,等等等等,甚至她那失败的电影重回蓝色珊瑚礁,录像带的出售和租赁也被带动了起来。
而菲姬除了还记得她童星身份的加州地区以外,在米国的其他地方都被认为任何一个方面都比不上米拉,‘也难怪她会在歌词里责怪APLUS心里还想着米拉了。’人们开始这么说她。
“别纠结了,我们的ihateuiloveu大卖就行,你们这一架真正的打出了热度。”宋亚只能这么安慰她,“你自己也要为首专开始考虑了,我的创作产量太低,作为歌手,你不能全指望我这个老板兼制作人,公司收来的歌随你挑,外面有邀歌的人脉能利用也要利用上。”
“嗯。”菲姬乖巧地答应。
“R凯利,这边。”这时候不远处响起一个熟悉的嗓门,宋亚看过去,昆西琼斯正领着一位年轻黑人男子往这边走过来,他和自己目光相对,先愣了一下,“嘿,APLUS。”
“琼斯先生。”宋亚推了一下还傻傻坐着的菲姬,挤出笑容,起身和对方打招呼。
“最近你的新闻很多哦。”
昆西琼斯笑着为双方介绍,和他一起来的黑人男子叫R凯利,也是芝加哥人,他是JIVE唱片的新人歌手,上个月刚刚发首专,成绩和业界评价都很好。
两边的座位正好挨在一起,也许提供票的音乐会主办方还以为双方关系很好呢,昆西琼斯在宋亚旁边坐下,“明晚就是格莱美颁奖典礼了,你现在应该在纽约,而不是在这。”
“我在格莱美上没有表演,所以没什么好提前准备的。”宋亚回答。
“啊哈,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年轻人。”昆西琼斯说道:“对了,你投票给威尔史密斯了吗?”
他力捧的威尔史密斯与DJJazzyJeff组成的组合今年入围了年度说唱组合奖。
“当然,您呢?一定也支持我了对吗?”宋亚反问。
“哈哈,那是自然。”昆西琼斯笑得很灿烂,“说实在的,你造出来的那个什么,让黑人评委无脑支持你和凯莉小姐年度单曲奖的舆论,令我们有点受困扰。”
宋亚回道:“是吗?我不记得我有做过那件事,其实BET的报道不太负责任,约翰逊不该相信那些所谓圈内人制造的谣言。”
昆西琼斯脸部肌肉动了动,“是的,他应该深究下去,彻底还你一个清白,而不是提过一次就把这件事丢到了脑后。”
“你对他的做法不满意?”
“怎么会,他是黑人之光。”
“为什么这么说?您不也是黑人之光么?您可曾经是MJ的制作人,很可惜,你们没能继续合作下去。”
“我打造出来的歌手太多了,MJ对我来说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打造?MJ很早之前就红了吧?”
“他就是成名太早,所以才会那么高傲,如果他能改改脾气,也许能多拿几个格莱美奖。你千万要记住他的教训。”
“哈哈。”宋亚轻轻笑了笑:“我倒宁愿少拿几个格莱美奖,然后能像MJ一样红。”
“别那么轻言放弃,年轻人,小心两头不靠。”
“确实,所以我不会放弃。”
“那就好……”
两人好好互相阴阳怪气了一番,又同时失去了谈兴,把目光移向了舞台。
“女士们,先生们……”
巴伦博伊身着燕尾服上台,风度翩翩,这老头在不同环境下气质的转变令宋亚暗暗惊叹,初次见面时,他以为对方只是个古板苍老的指挥家,第二次在练习场地见到对方时,他激情而又严厉,仿佛年轻了二十岁。现在在舞台上,手握指挥棒,面对台下的观众,却颇有君王一般的威严贵气。
也许,作为一个靠天启的穿越者,一个俗人,是注定无法真正理解这些艺术家丰富而诡谲的内心世界了。这段时间他听说过一个对方的八卦,巴伦博伊与妻子,英国国宝级大提琴家杜普蕾的一次对话,杜普蕾问他:‘当我不再拉大提琴,你还会爱我吗?’他回答:“不拉琴,那就不是你了。”
没想到一语成谶,杜普蕾后来患上了多发性硬化症,真的没法拉大提琴了。
而巴伦博伊果然离开了她,在她饱受病痛折磨的人生最后时光,在外另组了家庭……
正想到这,巴伦博伊对自己微笑着做了个手势,他才发觉近处有位摄影师扛着机器正对着自己,他马上用手肘提醒了下菲姬,然后两人抬手轻轻鼓掌并微笑回礼致意。
身边的昆西琼斯向自己递来了不解的目光。
巴伦博伊转回身,抬起双手,然后指挥棒落下,音乐会前奏:权利的游戏辉然响起。
鹿加冕,狮与狼臣服朝拜。
芝加哥交响乐团与先前的中学管弦乐队简直是天壤之别,两分多钟的交响乐一气呵成,完全不输宋亚脑海中的原版,音乐厅里响起了第一波掌声。
宋亚微微偏头,观察身后观众们的面部表情,嗯,看起来反响不错,并不完全是出于礼节性的。
“小子,明天换无线电城音乐厅见咯。”整场演奏听完,观众开始离场,昆西琼斯站起来,向宋亚伸出手。
“明天见。”宋亚握住他的手,“希望我们都有收获。”
“哈哈,年轻人心态要放平稳,否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没关系,有人收获奖杯,就有其他人收获失望,这挺公平。”
“很好,很好。”昆西琼斯抽回手,“明天见。”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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