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周泽年更了解他自己。
易地而处,此情此景,如果换做是他,他绝对是宁死不屈的。
所以......这个如此像他的小女孩儿,也是一样。
如果他不说出他寻找姑姑的原因,她真的会宁死都不开口的。
从她决绝的眼神里,他看得出来,她非常清楚明白自己的处境,但却丝毫没有半分对死亡的恐惧之心。
重度烧伤的疼痛折磨程度,作为医生的周泽年自然是非常清楚的,那是超过了疼痛等级标准的痛。
而这个小女孩儿的伤势有多重,周泽年也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忍受着怎样的痛苦和煎熬,那是比古代酷刑更加难以忍受的、对人身心的一种摧残和折磨......
但是,她终究是忍过来了,熬过来了,可见她的意志力有多么的强悍。
她不怕痛,不怕死,他还能怎么逼她?
如果她拼死守护的那个人没死,他也许还能拿对方作为要挟,来逼迫她开口。
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他不可能把一个死人抓到她面前来威胁她。
他不知道她“吃不吃软”,但他能肯定,她“不吃硬”。
所以,为了找到姑姑,为了打探出姑姑的下落......
只能是他先低头,只能是他先服软。
周泽年终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白墨染,是我失散多年的姑姑,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只不过,在我小的时候,我很不幸的被坏人抓走了,从此远离故土,彻底和她断了联系。
后来有幸又发生了一些事,改变了我本来注定悲惨的人生。”
周泽年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再次开口时,语气竟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
“当然,我现在的人生也称不上不悲惨,但至少,我努力活下来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直到如今,我有足够的能力重返故土,让我寻回姑姑。”
周泽年淡淡的说完之后,见炎涅仍旧瞪着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心里觉得有些莫名的悲哀。
也是,像他这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是鳄鱼的眼泪,任谁都不会相信的吧?
周泽年忽然想到了什么,从随身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手术刀,吓了炎涅一跳。
他把刀尖对向自己,把刀柄递到炎涅的手上,再次开口道:“我发誓,我刚才所言,绝无半分虚假。
只要你能告诉我姑姑的下落,或者直接带我去见她,我愿意把我的命,交到你手上。
我绝不会对姑姑有半分不良之心,如果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的话,你可以随时用这把刀,抹了我的脖子。
我,绝不反抗。”
周泽年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小女孩儿绝对是出于维护姑姑的心态,才不说出姑姑的下落的。
所以,周泽年才会这样说,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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