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大离皇宫。
御花园之中,一身盛装的大离天子,手中捧着一斛饵料,静静喂着水中的游鱼。
在其身后,一黑衣男子单膝跪地,似是在诉说着什么。
大离天子手中一顿,道:“你是说太子他们亲自出城相迎?”
“回陛下,正是!”
黑衣男子不敢有所隐瞒:“太子和二皇子,还有三皇子礼贤下士,极力邀请那人……”
“礼贤下士?倘若朕没猜错的话,那人没有答应吧?”大离天子丢出一捧饵料。
“正是!”
黑衣男子恭声道:“那人一口回绝了,可是那人却跟着宁太师之人走了。”
“你不解?”
大离天子回头,目视他。
黑衣男子拜倒:“臣愚钝……”
“太师还是太古板了……”
大离天子转身看着水中为了争夺饵料的鱼群,平静道:“一千年了,礼乐都快崩坏了,太师还固守着那一套……”
黑衣男子不敢搭话。
半晌之后,大离天子才问道:“你说,在我大离,是朕大,还是太师大?”
“臣……臣不……不知!”黑衣男子身形剧烈一颤,惶恐不已。
“你说,当初若是没有太师,朕能否打下今日这片江山?”
“陛下,饶……饶命!!!”
黑衣男子几欲晕厥过去。
“罢了……”
大离天子似是有些意兴阑珊,丢完最后的鱼饵便转身离去。
他离去不久,整个御花园轰然崩塌,一切生灵尽数化为了齑粉……
……
马车之上,叶辰看着负责拉车的毛驴,越发的觉得有意思了:“竟懂得何为分别心……”
所谓分别心,是佛学心理,指心不平,不能平等地对待一切众生,有善恶之别、好坏之别,亲疏之别……
毛驴晃动着一对大耳,颇为傲娇的道:“童童懂得可多了,这些都是我家老爷教的呢……”
“你叫童童?”叶辰怀中的萌萌小宝贝,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小家伙不是没有遇到过会说话的动物,比如小黑之类的,可会读书的动物她还是第一次见。
“对呀,童童是老爷给我取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毛驴回答道。
小家伙在叶辰怀里挣扎了下,好似遇到了同龄人一般,兴奋道:“我叫叶萌萌,你叫我萌萌就可以啦。”
“萌萌,你会读书么?”毛驴反问道。
小家伙连连摇头:“我不喜欢读书,我讨厌读书,而且我还在念幼儿园……”
“幼儿园是何物?”
毛驴晃动的双耳顿了顿,诧异无比:“我只听过小学,太学……”
语罢它以一种语重心长的口气道:“你可要多读书啊,我家老爷说,读书可以开智,我跟着老爷学了几十年,又在太学读了几年,后来考上了状元,老爷都还嫌我见识浅薄……”
“状元?”
叶辰面色微微一僵,讶然道:“你还是一个状元?”
“对呀,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赶上天下科举……”
毛驴略带后怕的道:“老爷就把我赶了出来,让我去参加科举,说是拿不到状元,就把我杀了下酒……”
叶辰看了看怀中的小家伙,面色有些不自然。
古代科举比当今的高考难多了,然而一头畜生却力压所有人类,拿下了状元席位。
而他怀里的女儿,平时苏雨涵让她学习,就跟要她命一样。
似是察觉到了叶某人脸色的不好看,萌萌吐了吐舌头,有些不服气的道:“状元很厉害么?那我考考你,你知道圆周率是多少么?”
“圆周率?”
毛驴双蹄一顿,回头看着她:“圆周率是何物?”
就连瞎眼老者也不禁竖起了耳朵。
叶辰顿时哭笑不得。
小家伙虽是在上幼儿园,可因为拿他丹药当糖吃,记忆力早就超过常人,恐怕一般的高中生都没她懂得多。
“圆周率你都不知道?”
果然,小家伙满脸得意:“圆周率就是是圆的周长与直径的比值,等于无穷个分数相乘的积,约等于……”
毛驴双目茫然:“周长?直径?分数?相乘?积?”
“我再考考你!“
小家伙狡黠一笑:“你知道什么是哥德巴赫猜想么?”
“哥德巴赫猜想?”
毛驴再度茫然:“那又是何物?”
小家伙乐得直晃叶辰的胳膊:“哥德巴赫猜想是一个伟大的数学家提出来的,任一大于二的整数都可写成三个质数之和。”
“整数?质数?”
毛驴再度懵逼,它自认为自己学富五车,可还真从未听过这些东西。
小家伙吐了吐舌头道:“一加一等于几?”
“这个我知道,我学过术算,等于二……”毛驴暗自送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等于二?你又怎么证明?”小家伙不依不饶。
“当然是圣人说的等于二啊。”
“圣人是谁?数学家还是物理学家?他有证明过一加一等于二么?证明公式呢?”
“……”
毛驴抬头望天。
有些怀疑人生。
叶辰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它,在这之前,它是状元之才,可却被淘气的小家伙彻底给带到沟里去了。
念及至此,他不禁捏了一下小家伙的脸:“好了,不要为难人家了……”
你一个现代人去欺负人家古代人,这合适么?
瞎眼老者看了一眼,宛若入定的毛驴,忍不住催促道:“赶路吧!”
话是这么说,可他嘴唇却是微微动个不停:“还好老朽先前并无卖弄自己的学识,否则这下丢人丢大了……”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向老爷请教一下,何为圆周率,何为周长,直径,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
念及至此,他再度恢复了先前那般淡定从容:“老爷是治世圣人,学贯古今,一定知道,对……”
……
被小家伙接连几个问题弄懵逼的毛驴走得很慢,约莫半个时辰才抵达目的地。
赫然是一处田亩之地,似是一个古代小山村,炊烟袅袅,鸡鸣狗吠……
唯一不同的便是,村民皆是一身儒袍打扮,有耕种者手里捧着经书,有挑粪者满口之乎者也。
“这位老爷,到了。”
毛驴最终停在一处柴门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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