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傅斯衍抬眸的一瞬间,也看到了她,四目相对,他什么都没有想,就大步流星的追了出去。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他。
等颜娆意识到他追上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可傅斯衍紧接着加快了速度,男女天生体质上的差距,颜娆还是没有逃脱。
男人高大伟岸的身躯直接来到颜娆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低下头,眸底的流光幻明幻灭。
就连声音里都夹杂着一丝痛苦,他隐忍道,“娆娆,你究竟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颜娆连头都不敢抬,视线有些躲闪,语气故作清冷,“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想我们并不认识,我的名字不叫颜娆。”
颜娆悻悻然的开口,忽而礼貌性的笑开,那笑容里带着淡漠的疏离。
傅斯衍的心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他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疑惑不解,他深深的凝望着眼前那张分外熟悉的小脸,除了之前脸上的伤疤没有了,她明明还是以前那个颜娆。
他震惊的反问,“不,不可能!你一定是跟我开玩笑的,你一定是记得我的对不对?你的脸你的声音都那么像她,我几乎可以肯定,你就是颜娆,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我们回家。”
男人颤抖的紧紧的按住她的双肩,望着她的眸底灿若星辰。
颜娆大力挥开了他落在双肩上的大掌,脸上的表情十分陌生,“抱歉,我想你是真的认错人了,我要走了,有人在等我。”
这明明就不是梦。
傅斯衍想要证明她是不是颜娆,或者她有没有失忆很简单。
就在颜娆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刚转过身,便听到身后扬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颜娆,我知道你对我还心存芥蒂,我知道你目前还不能原谅我,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现在我想证明你到底有没有忘记我。”
傅斯衍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一丝悲怆和落寞。
男人的话音刚落。
他就奋不顾身的转身,冲出了车水马龙的沥青路上。
他在赌。
赌颜娆一定会回头。
颜娆就像是意识到他话里的不对劲,意识到他要做傻事,所以就算是这是一个局,一个陷阱,她也会转身,她望着傅斯衍冲了出去,而周围都是拥挤的车辆,这样的场景随时都会要了他的命!
颜娆顾不上那么多,声嘶力竭的喊着他的名字。
“傅斯衍!”
男人的嘴角始终嗪着一抹笑意。
听到颜娆叫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赌赢了,即便是用自己的命赌的。
可就在这时,真的迎面而来一辆车,傅斯衍想要抽身离开,已经来不及,他便顺其自然,故意以身犯险,迎上了那辆车,那辆车车速很快,就像是冲着他来的,就在这紧要关头,他连忙使出全部的灵力将自己伪装起来,就被那辆车给撞出去几十米远。
而车内的男人脸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疤,还得逞的笑出声来。
时间就像是静止一般。
颜娆不顾一切的来到傅斯衍的身边,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他,心脏骤然紧缩。
她赶紧抱起满身是血的傅斯衍,就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一样,担忧的问,“阿衍,你怎么样了?不要紧吧?我会救你的,我一定要撑住,我这就叫救护车。”
傅斯衍即便是满身是伤,可看到颜娆的时候,他得逞般的笑了。
大约十分钟后,救护车出现,将他们拉进了医院。
之后傅明远急匆匆的赶到了医院。
见到颜娆的时候,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甚至还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早就说了,让你离我儿子远一点,你看我儿子一遇到你肯定没好事,你一定是克夫的命,还指望嫁给衍儿,别做梦了!”
在傅斯衍生死攸关的时刻,颜娆不想跟无关紧要的废话那么多。
她默默的坐在医院手术室外长廊的椅子上,听着他口中那尖酸刻薄的话,漆黑如墨的眸底闪过一抹阴冷。
“我想嫁给谁是我的自由,这件事你干涉不了,我也劝你别操那闲心了,有那时间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子,重点是我要纠正一下,不是我纠缠你儿子,是你儿子纠缠我,就算是我克他,他还是会纠缠我,要不你帮我劝一下他?”
傅明远的脸色很差。
要不是他这几天刚好来英国办事,估计衍儿出事了,他都来不了。
很快手术室的灯就灭了。
颜娆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连忙起身来到他的面前,急切的问,“医生,请问病人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了口罩,语气里有些无奈和失望。
他止不住的摇头。
“姑娘,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颜娆就以为傅斯衍是因为抢救无效才会死亡的,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她神色复杂的望向那名医生,微微放低姿态祈求道,“医生,可不可以再抢救一下,多少钱都行,只能你能救回他的命,毕竟他还那么年轻。”
医生再次摇摇头。
见她那么悲伤,他忍不住安慰了几句。
“你还是进去看看吧!我们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仅仅是一天的时间,颜娆的情绪经历了大起大落。
一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没有了父亲,她的心里是说不出的自责,早知道就不该这样。
颜娆有些失魂落魄的走进了手术室,望着躺在手术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心,原来自己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爱他入骨了,见他这样毫无生机的躺在这里,她的心里就跟针扎一样难受。
他的身上盖着一块蓝色的手术布,五官在头顶的手术灯下映衬的格外苍白,他闭着眼睛,像是一个安静的娃娃一般没有生机。
颜娆悲伤的站在他的身前,轻轻的执起他有些微凉的大掌,眼角的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落在他的手背上。
触手冰凉。
“阿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母亲犯的错,加在你的身上,至少你对我的心意从未变过,你可不可以醒过来?我们重新开始?”
闻言,傅斯衍腹黑的睁开了一只眼睛。
沉声道,“好,我们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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