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李白还真的蒙对了。
三天过后,雨真的停了。
但三天的大雨,也让益州的百姓叫苦不堪。
刚刚种下的庄稼苗子,怕是要被淹死大半,虽然还有时间重新播种,但是……
没有余钱了,上哪儿去找新的种子啊?
这样的一场罕见的大雨过后,明年上半年的收成,只怕是要大大的打个折扣了。
但李瑁和三千羽林,却是在大雨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成都城外十里处的桃花山。
不得不承认,他们能成功的抵达距离成都这么近的地方而不被人发现,这场大雨居功至伟!
而与此同时,李白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江油县令、昌明县令、神泉县令、昌明县令……皆已伏诛,绵州治下九县,除了州治所在的巴西县,已经被他杀了个遍。
颜真卿的工作效率也十分高效,李白前脚杀完了人,他后脚便会安排备选官补上空缺,然后立刻展开宣传,稳定人心。
宣传的还是之前在三州七县的那一套。
连日大雨,百姓们都在担心来年的收成,听了这话,自然高兴,再加上颜真卿命人在第一时间打开各县钱库,购买新苗分发下去,八县之地的局势迅速得到稳定。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等到绵州刺史反应过来时,估计李白也该带着元方他们杀上门了。
李白那边进行得十分顺利。
那自己这边就更不能拉胯了。
否则的话,李白所做的这一切,除了让他和那些信任自己的备选官成为通缉犯之外,别无用处。
李瑁深深的吸了口气:“韦将军,城外的事,就交给你了!”
韦昭训点了点头:“殿下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殿下自己也要小心!”
“放心,空空散人已经入城,有她在,我不会有事,你记住,今夜戌时三刻,发炮攻城!”
“诺!”
……
……
成都城的北门,又再一次出现在李瑁的眼中。
城门口的卫兵不多,偶尔也会拦住进进出出的人员,仔细的检查一番。
看着第一批十名羽林卫在曲老六的带领下逐步靠近城门,李瑁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曲老六他们押着的车里,有两百条火枪!
是李瑁所领突击队的全部枪支。
若是混不进去,那自己里应外合的计划就必须放弃,只能选择强攻。
李瑁赌的是守门的卫兵认不出火枪。
实际上他们也应该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应该也不会把火枪往武器这个方面上去想。
“喂,你们几个,站住!”
果然不出所料,曲老六被拦了下来,他连忙堆起笑脸:“军爷,咱们是从北边过来的,进城歇个脚,顺带看看有没有生意可做。”
“车上装得什么?”
“这叫火铳,搅面用的,都是家传的手艺。”
曲老六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些碎银子塞到那军头手中:“北边生意做不下去了,只能到这儿来试试看,益州百姓没吃过咱们这火铳做出的面团,说不定就能赚到糊口的钱。”
那军头儿十分熟练的将碎银塞到自己的怀中,又顺手提起一杆火枪:“呵,你们这搅面的家伙事儿,倒是有趣,还是铁做的!”
李瑁心头便是一紧。
曲老六连忙又说道:“咱们走南闯北的就靠这些个祖传的玩意儿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军头手里将那杆火枪拿了回来:“军爷你看,这里有个机关,一边搅面一边按动这个机关,便能使得面团中空,烤熟之后别有一番风味!”
然后又挥了挥手:“还不赶紧拿个面团给军爷尝尝!”
话音落下,立刻便有人掏出一块面包递给曲老六,曲老六便放下火枪,将那块面包递给军头儿:“军爷,您尝尝!”
面包自然是李瑁教他们做的,大家都爱吃,而且方便携带,尤其是这次攻打成都,要的就是一个速度,携带大批粮草,十分不便。
所以李瑁干脆就让人做了许多面包充作军粮,让军士们带在身上。
却是没料到在这时候起了奇效。
那军头啃了一口面包,眼神儿就是一亮:“确实别有风味,你们进城就是卖这个?”
曲老六连忙点头:“正是正是,军爷放心,军爷若是喜欢,俺明儿给军爷送些新鲜的来……今后还请军爷多多照拂,莫要让我们被本地人欺负。”
军头顿时面露喜色,在曲老六的肩膀拍了拍:“看你是个聪明人,上道儿,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们!”
说完之后,便是一挥手。
拦住曲老六等人去路的守卫立时退到两旁。
看着曲老六千恩万谢的进了城,李瑁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这个家伙,还真是机灵,懂得随机应变。
两百条火枪已经进城,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李瑁远远地在站在城门外,直到最后一名乔庄成普通百姓的羽林卫混进城去,方才迈开步子,走向城门。
城门两侧贴着告示。
告示上画着人像。
其中最多的,便是李瑁,除了画像,还有榜文,在那榜文之中,李瑁既不是大唐寿王,也不是剑南节度使、益州大都督。
而是一个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
看着这些统计自己的文书,李瑁不禁有些想笑,心头更是半点儿不惧。
首先,那画像画得根本就不像!
其次,现在的自己,那是易过容的,肥头大耳,面宽唇厚,一看就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根本不可能有人认得出来。
巫神教花间峒的随机易容术虽然让人很无语,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好用的。
但李瑁站在画像前的举动却是引起了军头的注意,走到他的身边,便是一声喝问:“你看什么?”
“啊?”
军头双眉一皱:“我问你在看什么?可是见过这画像上的人?”
李瑁便咧开了嘴,露出一排大白牙傻笑道:“呵呵,这人,长得好俊俏,阿达喜欢!”
“居然是个傻子!”
军头便是一声嗤笑,也懒得再理李瑁,掉头便朝着另外一队押着板车的人走去:“你们几个,站住,车上装得什么?”
李瑁继续傻笑,一边笑一边就走进了成都城。
刚一进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双眼也眯成了一条缝,辨明了方向之后,便朝着当初藏身的那处道观急急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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