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西市油水足足。
尤其是在这里做生意的胡人,一旦遇到点儿什么事,都是破财消灾。
可求爹爹告奶奶的调来西市武侯铺,却是一直没什么进项,万万没想到,今儿一早,竟有人在此散播谣言,编排李相。
赵敬之这一下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只一个一上午,便捞到了比之前三个月加起来都多的油水,而且还遇上个如此美艳的胡人小妞儿!
他别的本事没有,看女人却是毒得很。
只一眼便瞧出苏曼莎绝对是个极品尤物,当此天赐良机,又怎会放过?
当下便淫笑着伸手去抓苏曼莎的肩膀:“大胆胡女,本官今日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你,哈哈哈……”
苏曼莎立时眉头大皱,可穿了这身儿衣服,自然是没带长针,虽说赤手空拳未必就打不过这几个武侯,但心中却多少有些畏惧。
便在此时,一只大手忽然拍在了赵敬之的肩上,赵敬之回头一看,却是自己手下的伍六七:“赵头儿,拿点钱就算了吧。”
听到这话,李瑁便将右手藏到了身后,既然有人相劝,不妨看看再说,但还是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赵敬之的身侧。
赵敬之眉头便是一皱:“要你多嘴?”
顿得一顿,又笑道:“差点儿忘了你也是个杂种,哈哈哈!”
李瑁微微一愣,仔细一瞧,这才注意到那伍六七的两个瞳孔竟是一黑一褐,还真是个混血儿。
而苏曼莎一听到“杂种”二字,立时便炸了毛,扬起素手便是“啪”的一声扇在赵敬之满是横肉的脸上。
五根红红的指印立时浮现在赵敬之的脸上。
别说是赵敬之,就连伍六七都吃了一惊。
片刻之后,赵敬之便是一声怒吼:“老子今天不玩儿死你个贱人就不姓……啊!!!”
话没说完便是一声惨叫,随后就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却是李瑁突然出手,用那高跟鞋的鞋跟儿给他来了一记狠的,若非鞋跟儿乃是木质,只怕这一下便要在他头上开个窟窿。
但痛是真的痛!
拿鞋跟儿砸完了人,李瑁也不废话,拉着苏曼莎便跑。
却是忘了她还穿着高跟儿鞋,没跑两步就听得一声娇呼,李瑁下意识回身一看,苏曼莎就顺势倒在了他的怀中,却是已经痛得柳眉紧蹙,额头冒汗。
目光向下一瞟,就看见她精致白皙的左脚脚踝已然红肿一片,看来扭得不轻。
李瑁立时眉头大皱,不会骨折了吧?
苏曼莎也咬牙嗔道:“你好歹也是个王爷,跑什么?”
对啊!
李瑁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可是个王爷,面对几个连官儿都算不上,只能称之为吏的小小武侯,跑个什么劲儿?
当下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还没完全适应角色,潜意识中就觉得打了公差就得跑,没伤着骨头吧?”
这说的都是些啥?
完全听不懂!
但苏曼莎还是摇了摇头:“骨头没伤着,但架怕是打不了了。”
苏曼莎话音刚落,李瑁就听得耳边响起一声大喝:“我打死你这狗东西!”
一边说着,赵敬之手中的木棒便当头砸了下来。
眼见已是避无可避,斜刺里忽然又窜出一条人影挡在了李瑁身前。
便听得“啊”的一声惨呼,陈文修便捂着大腿倒在了赵敬之的木棒之下。
赵敬之便是一愣,这人莫不是脑子不对,肩上挨了棒子,捂着大腿作甚?
便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又是“啪”的一声。
左边脸颊立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短暂的错愕之后,赵敬之终于怒不可遏的扔了木棒,便要拔刀,不料刚刚握住刀柄,眼前的年轻人又是一巴掌挥了过来。
依旧是“啪”的一声。
依旧是左边脸颊!
算上那胡女之前的一下,就这么会儿功夫,左脸已经挨了三记耳光,还都那么势大力沉,都他么被打麻了。
极度的愤怒反而使赵敬之冷静了下来,阴恻恻的看着李瑁:“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话音一落,将将赶到的伍六七便站在赵敬之身后冲着苏曼莎和李瑁狂使眼色,示意他们赶紧跑,因为他知道,赵敬之这是动了杀心了。
李瑁却似没看见一般,大大咧咧的将手一背:“就凭你,也配问我的姓名?”
赵敬之冷笑连连:“口气不小,也罢,管你是哪儿冒出来的,这里可是老子的地盘,伍六七,于安,拿下这三人,带回去好好发落。”
话音一落,伍六七身边的另一位皂吏便抖开铁链走上前,看了李瑁一眼之后,便要去锁苏曼莎。
同伴已经动手,伍六七也只能一咬牙,上前去拿地上的陈文修。
李瑁便是一声怒喝:“我看谁敢!”
“你这狗东西还翻了天了!”赵敬之“唰”的一声便拔出佩刀,“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话音刚落,伍六七便跟见了鬼似的一声怪叫,随后二话不说,扔了铁链就往地上一跪,脑袋跟捣蒜似的直给李瑁磕头。
举着钢刀的赵敬之就是一愣:“你这是作甚。”
“王……王爷,他……他……是王爷!”
“放屁,哪个王爷会跑到西市来,就算要逛,那也是逛东市!”
“腰牌,有腰牌!”
一边说着,伍六七一边就战战兢兢的指了指兀自龇牙咧嘴的陈文修,陈文修听到这话,也是攒足了力气将手中玉牌狠狠的砸向赵敬之,却是力气不足,那玉牌便落在了赵敬之脚下。
赵敬之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却是没看清楚,便弯腰去捡。
这一弯,便再也站不起来了……
看清了那腰牌之上所刻的御赐亲王字样,赵敬之双膝便是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中钢刀也哐当一声落在一侧。
想要认错,却又支支吾吾的不晓得该说什么,也只好学着伍六七的样子一个劲儿的朝着李瑁磕头。
这一下,刚刚走到苏曼莎身前的于安顿时懵逼,一时间也不知该给苏曼莎跪下还是拿铁链锁她。
苏曼莎便是邪魅一笑,指了指李瑁:“我可是王爷的女人,你若碰一碰我的手指头,便是淫辱大唐皇族!”
于安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新认的头头儿这是踢到铁板上了,又听到“淫辱大唐皇族”这几个字,便是一阵眩晕,双眼一黑,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竟是被吓得昏死过去。
李瑁又白了苏曼莎一眼,这才走到赵敬之身前,弯腰捡起那柄钢刀:“啧啧啧,这刀倒是不错,只是未曾想到,竟有人要用大唐的刀来杀大唐的皇子亲王!”
赵敬之身子便是一震,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小人有眼无珠,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诶,你这话说的。”李瑁便是嘻嘻一笑,顺手就将刀架在了赵敬之的脖子上,“这里可是你的地盘,该本王求你饶命才是。”
锋利的刀刃传来冰凉的感觉,透过脖子上的肌肤直入五脏六腑,赵敬之被吓得漱漱发抖,求饶不止。
李瑁看了一眼陈文修:“你没事吧?”
陈文修便哭丧着脸答道:“腿上的伤口怕是裂开了,肩膀也痛得厉害。”
“是回去养伤,还是留下打人,你选一样。”
陈文修立时双眼一亮:“我选打人!”
“那你先准备准备。”说着又看向伍六七,“你叫什么名字?”
伍六七连忙答道:“回王爷的话,小的叫做伍六七。”
李瑁便是一愣,随后讪笑道:“呵,你这名字取得倒也随意,来,拿铁链把这家伙锁了,再去给本王找面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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