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家凭借自己肯定不能获得大功劳,而温言,恰巧就出现在他们的视眼里,他们肯定是想要让温言助自己一臂之力的。
刘基一想到这些,就头疼起来。
“主公,这糜家可不是那么好接受的,这可是一个烫手山芋来的。
不,应该说是伪装而成的刀山火海!”
温言有些难受了,连刘基都这样说了,他不认为自己比刘基更聪明。
但眼看着这唾手可得的糜家,这就真的很难受。
哎,都怪那汉灵帝,都做皇帝了还与民争利。
不过温言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不会天真到这句话是对的。
这里的“民”可不是真是的普通百姓,而是那些世家大族,他们把持着天下间赚钱的生意,一旦皇帝想要争夺他们的利润,他们就会拿这话堵住皇帝。
所以说,纵观这两千年的封建时期,每一位皇帝都在与大世家、大地主做斗争。
这里扯远了。
温言的心绪回到糜家身上,他再次询问刘基,想问问还有没有什么机会了。
刘基被温言这么一问,到是得出了些许结论。
“主公,我们可以给糜家一个承诺。”
承诺?
这是让糜家投资自己的未来?
但这不是空口说无凭吗?这糜家能答应?
换位思考一下,温言肯定不会接受的。
但刘基却笑了:“这糜子仲可不是平常人,这是一个有大气魄、手段了得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成为陛下的钱袋子。
我们的陛下可不是一个慷慨而又有耐心的人,看见这糜家富可敌国,他会不动心?他可没有这心思。”
也是啊,糜竺他能在一边上供汉灵帝一边壮大自己的家族,在如此不平等的条件下还没有被贪婪的汉灵帝吞没,手段不可谓不犀利。
至于气魄,没有大气魄的人是不可能在刘备山穷水尽的时候还敢于倾尽家资,这样的人说没有大气魄根本就不能让人相信。
刘基继续说道:“如今陛下如此荒淫无度,此番天下大乱令其惊吓。
且,我夜观天象得知紫微星异动,陛下他恐,命不久矣。”
不得不说,刘基对于东汉可真的是没有忠诚可言,居然敢说汉灵帝活不久,这简直不是大逆不道了,是嫌命长啊。
但温言却暗暗惊奇,这刘基的能掐会算也太厉害了点吧,连帝王都能给他算出来。
“那给糜家什么承诺?”
一时半会儿,温言也没想好到底该怎么说才好。
而刘基在温言思考的这段时间里也没有闲着,他的脑海里早已想到了一个合适的承诺。
既然温言问道,他也就将他想到的说了出来。
“让他们脱离富商之家。”
嗯?就这么简单?
“我们不是应该承诺一个什么官职的吗?”
温言有些不解了,这承诺也太过空泛了吧。毕竟之前糜竺是请求他带一名糜家子弟获得大功劳的,他们凭借那份功劳获得官职。
“主公,这个足以。
打破士农工商的阶级,足以让他们糜家心动了。况且之前他们想要引诱我们与陛下作对,给出这个承诺已经是大方的。
要不然我们完全可以借助这次的动乱将其灭族!”
说到最后一句,刘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语气充满了杀气。
真狠!
这是温言没有想到的,没想到刘基如此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灭族。
但糜家之前给自己挖下的大坑若是自己踩下了,那么他也好不了哪里去,极大可能连这次“黄巾之乱”获得的功劳都一干二净了。
“伯温,这灭族也太过了吧。而且那一万金可能就是我们识破后的补偿。”
温言也想明白了,这糜竺可谓是滴水不漏啊,怪不得会给自己一万金了,除了击溃城下黄巾以外可能就是这里了。
既然已经下定了基调,温言和刘基也不再讨论这个问题了,而是商量着颍川的事情。
现在才三月下旬,此次波才率领的百万黄巾军正与朱儁率领的三万禁军在许县附近对峙着。
刘基判断,朱儁有可能在四月下旬就能解决战斗了,所以我们休整几天后,就要马上前往许县来分一杯羹。
但温言却不这样认为,因为历史上朱儁被波才所击败,朱儁及其残部逃亡长社,因为长社的守将是皇甫嵩,与朱儁齐名的皇甫嵩,于是两人被波才围困在长社。
在温言前世里,波才的结局和历史上一样,被皇甫嵩在长社击败。
所以温言的建议就是直接前往长社,许县根本就不用前往。
刘基跟温言阐述了许多,就是要改变温言的想法,朱儁作为名将根本就不会被黄巾所击败,所以前往许县才是对的。
不过温言作为主公,他很好的行使了主公的权力,当场就拍板子,决定前往长社。
而刘基则无可奈何,自家主公决定了,那么作为谋士,就只能听从主公的安排了。
于是两人的讨论就变为了朱儁战败后逃亡长社与皇甫嵩会师。
就在这时候,糜竺可能时间已经足够了,就与糜芳前来一起邀请温言两人去宴席了。
而这中间,温言还在糜竺的安排下沐浴换衣了,毕竟待会就要吃饭了。
现在又不是战场,带着一身血污去吃饭,旁人不在乎,自己也会被身上的恶臭给膈应到。
就在温言洗浴完后,准备出去会时,发现本来指引他的仆人不见了,转而代之的是一名小女孩。
大概四五岁左右吧,长得粉嫩粉嫩的,五官十分的精致,一副美人胚子。
温言看其穿着,衣料十分讲究,应该是丝绸来的。
他知道了,这应该是糜竺的妹妹,历史上嫁给了刘备的糜夫人糜贞。
那可爱小萝莉看见温言后,眼眸一亮,屁登屁登地跑过来了。
用她那奶声奶气地语调说着:“肚子饿极了,就等你了。”
说完就用她那有点婴儿肥的小手拉着温言就往东边而去。
被她这么一拉,温言感觉手心里握着一块美玉,一块自带温度的美玉。
这让温言心中一荡,随即暗自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来稳定自己的心神,并且强调自己可不是萝莉控。
她一边跑,一边嘟囔着:“饿死啦,饿死啦。”
不一会儿,温言就被糜贞带到了宴会的地方。
糜竺看见后,赶紧将糜贞的小手给拽开,还向温言表达歉意。
小萝莉嘟着她那小嘴说道:“什么嘛,明明就是他迟到了。”
糜竺有些歉意道:“舍妹调皮,还请子喻多多海涵。”
能来糜贞还想说什么的,但被糜竺用犀利的眼神一瞪后,就不敢说什么了,看来糜竺在他的心里还有威严的。
等到温言落座后,那些婢女这才将菜肴给一一呈上来。
温言看着那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是温言从小到大都没有尝过的。
尤其是玩家降临,将煎炒炸这些做法传播开来后,《征伐》成为了饕餮的天堂。
这一顿吃得很舒心,而且由于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所以糜竺并没有在这里谈论事情,温言也专心享受美食来。
半个时辰后,众人已经就餐完毕,糜竺吩咐婢女将东西给撤走后,又叫人将糜贞给拉走。
等一切都安排好后,这才对温言说:“子喻,不知那件事你们考虑好了吗?”
温言没有说话,在这儿之前已经和刘基商量好了,将由他来做白脸,自己做红脸。
糜竺的话落下后,刘基就丝毫不掩饰他对糜竺的讥讽,说:
“糜族长,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你背后之人真的是十常侍?”
这一句直接揭穿了糜竺的陷阱,让糜竺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他之前确实是有坑温言的嫌疑。
糜竺为难地说道:“刘先生,我们只是求一个小小的官职而已,相信他不会在意的。”
虽然没有明着确认,但他也默认了刘基说的话。
这令温言字再次认识到了NPC的智商不可小嘘,若是没有刘基在这儿,那么他可能就傻乎乎地答应了糜竺的请求了。
温言依旧没有说话,刘基继续说道:“若是小小的官职,我相信凭借糜家协助守城依旧足够了吧。”
说着还看了一眼一旁的糜芳。
这下子,真的让糜竺有些哑口无言。
确实,凭借这次的守城,再加上此次县尉的战死,糜芳有可能成为新一任县尉的。
但这些许功劳可能呈上去后就被人给抹杀掉了。
所以糜竺嘴上说的小功劳,其实真实的意图是大功劳罢了。
而糜芳虽然知道自家的靠山是朝堂上的人,但真正具体到某人就不知道了。
所以他以为凭借这次的功劳足以成为了县尉,看到眼下自家兄长被人问得哑口无言,他说话了。
“这位刘先生说得对。兄长,这次的朐县县尉一职肯定是我的呢。”
温言听到糜芳这么说,差点笑出声来了,这简直是神助攻啊。
果然,糜竺立马伸手呵斥道:“子方,不得无礼!”
本来那糜芳还想说什么的,但被糜竺呵斥后也不敢再说了,就这么安静坐了下来。
刘基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接着糜芳的话说道:“糜二爷说得没有错啊,糜家要的官职不就出现了嘛。”
糜竺心中郁闷极了,显然这里两人已经知道他真正的靠山是谁了,被这位刘先生调笑,他也是没有面子的,但这些话也是自家小弟跳出来说的,他也不好反驳啊。
这时候,就轮到唱红脸的温言出场了,要不然这天就可能被聊死了。
“子仲兄,不是我们不想帮忙,实在是你那背后之人谁人敢为敌?”
糜竺眼眸暗淡下来,点了点头,他自己也是知道的,但他实在不甘心他和他的家族一辈子被他所掌控啊。
而且糜家发展到现在这地步,他不再甘心做一介富商,这和“学而优则仕”一个道理。
糜竺似乎认命一般,但温言的目的却不是这样啊。
温言说:“子仲兄对于这场席卷天下的动乱怎么看?”
这话题的跳跃不可谓不大,糜竺也摸不清这温言到底有何目的,但既然都问道了,他也不介意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的。
“蚁贼!”
确实,一开始的黄巾可以说是解救贫苦百姓的义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的黄巾不仅是高层的迅速腐败、人员的复杂也是其堕落的原因,什么马匪、山贼、无赖都在其中,再加上喜欢弄事情的玩家。
刘基点点头,糜竺说黄巾是蚁贼并没有错。
温言按照想好的说辞稍微修改后,说:“他们是蚁贼没错,但现在的大汉也是那千里之堤了。”
这话,令糜氏兄弟二人有些惊恐。
虽然现在糜竺想要脱离现在的局面,但他并不想以这种方式来结束这局面啊。
乱世一起,他们这些有钱无权的家族被灭门是常有的事。
糜竺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这······不会······会吧。”
毕竟刘氏天子已经传承了将近四百年,很难想象,有一天刘氏会被人赶下天子之位。
刘基冷笑道:“桓帝和陛下如此糟蹋祖宗基业,有如此结果不是很正常?”
“可······可陛下正直壮年,对于朝廷的掌控依旧如一啊。”
糜竺对于汉灵帝的手段是深有体会的。
虽然汉灵帝在历史上的评价不高,但不可质疑的是,朝廷一直在于他掌控之下,没有脱离。
虽然称呼“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但那只是他推出来平衡世家的手段而已。
就在糜竺和温言谈这些的时候,糜竺早已吩咐那些仆人退下了,所以刘基毫不忌惮地说下去。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刘基慢慢地和糜竺分析起汉灵帝命不长矣。
最后,刘基说:“一旦陛下有何不测,皇子尚且幼小,黄巾余波尚在,那到时·····”
后面的也不用刘基多说,糜竺已经能想到大汉可能会重归春秋战国的那一幕。
而且汉灵帝在不久前颁布的诏书,竟然开放了募兵之权,这简直是祸国之道啊。
看着糜家两兄弟,温言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子仲兄,我建议你先不要着急,时机未到,此刻想要脱离掌控相信这其中付出的代价你们是承受不起的。”
“未来才是最重要的。”刘基在此插一句,而且“未来”二字说得特别重,显然是特意提醒糜竺的。
好一会儿,糜竺才稳定起心神,同时结合起自己对汉灵帝的行为看法,越想越觉得温言两人并没有说错,一个长期酒色不断的人,经过此次的惊吓,恐怕真的是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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