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俄国的注意力显然不会一直集中在奥匈身上。
自从英国发表了支持俄国的声明后,奥斯曼和英俄的关系就急转直下。
虽然罗马尼亚和奥斯曼的关系并不好,但毕竟是奥斯曼的保护国之一。
南比萨拉比亚也被奥斯曼人视作自己的领土。
如果苏丹阿卜杜勒·阿齐兹敢同意这样的条款,那他的位置极有可能不保。
表面上看去这不算什么,毕竟奥斯曼帝国这几十年来丢的领土还少吗,埃及都能丢,还差一个小小的南比萨拉比亚。
(埃及实际上已经丢了,只是依旧在上供,所以名义上还保留)
当然,对奥斯曼整体而言是不算什么,但对阿齐兹苏丹就不是这样了。
为了扩建自己的后宫和海军,他的奥斯曼帝国已经负债累累,每年光是偿还外国利息就要花费财政收入的一半。
这种情况下,欧洲列强还在强行推动奥斯曼的现代化改革,帮阿齐兹惹了不少人。
再加上这几年粮食欠收,可以说,平民百姓和大多数贵族都想要苏丹死。
俄国这事正好给了他们一个由头,只等苏丹做出反应,他们就要发挥奥斯曼的光荣传统。
在历史上,都没有发生大的战争,仅仅是因为巴尔干局势动荡,阿齐兹就在5年后被废黜了,足以说明他的皇位到底有多不稳。
“该死的奥地利人。”“啪!”新修建的皇宫,贝勒贝伊宫内,阿齐兹苏丹正在大发雷霆,不停的将心爱的花瓶砸在地上。
俄国来找他麻烦,他不怪俄国人也不怪英国人,而是怪奥地利人,因为过去的两强平衡政策不奏效了。
他满心期待地派出使者,希望维也纳能像过去一样给予帮助,只要有奥地利的援助,奥斯曼并不惧怕与俄罗斯一战。
但这次别说援助,使者甚至都没有见到皇帝。
俄国发表声明快一周了,奥匈帝国连句谴责都没有。
这不仅大大出乎阿齐兹的预料,同样也出乎了英国的预料。
奥匈帝国是拿下了意大利没错,但领土哪有嫌多的。
可没想到奥匈还真的就以退为进,这让希望挑起俄奥矛盾的英国后悔不已。
普法深陷战争,奥匈袖手旁观,英国支持俄国。
而最近有复兴倾向的西班牙显然也不会掺和这事。
阿齐兹苏丹发现了一个惨痛的事实:如果坚持要打,他将独自面对俄罗斯!
这让阿齐兹惊恐不已,自家人知自家事,奥斯曼的海军是还不错,说不定能守住家。
但陆军绝对会被瞬间碾碎,哪怕罗马尼亚全国动员拼死一搏也是一样。
好在阿齐兹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臣服于俄罗斯,通过俄国的军队来确保他的皇位安全。
这一决定表面看上去有些屈辱,但阿齐兹没用多少时间就完成了心理建设。
克里米亚战争的起因就是俄国要求奥斯曼境内东正教徒的保护权,以及要求奥斯曼从黑山撤军(换句话说,就是把大部分巴尔干拱手相让)。
谷/span当时是因为众列强的支持,奥斯曼才敢于拒绝,现在列强不支持他了,再回归到当初的历史轨迹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阿齐兹这样安慰自己。
他立刻开始写信:“尊贵的受上帝恩佑的君主,大小罗斯的专制君王……”
信上的内容大概就是,他愿意割让南比萨拉比亚给俄罗斯,甚至把罗马尼亚整个让给俄罗斯也没关系,唯一的条件是俄罗斯要派出一只军队前往君士坦丁堡保证他的安全。
当然,如果能再借他点钱,塞尔维亚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写完信后,阿齐兹叫来一名心腹军官,让他带点人前往圣彼得堡,务必把信交到沙皇手中。
阿齐兹有自信,俄国正在改革,肯定也不想发生战争的,靠外交手段解决应该不难。
他甚至提前考虑到了对方讨价还价的可能,故意没提东正教徒保护权的事,就是留着第二轮谈判用。
反正他对这个一点都不在乎,目前的基督教保护权主要是在法国手里,但法国显然已无力干涉巴尔干事务。
……
而另一边,阿方索回到西班牙后不得不面对众人好奇又畏惧的目光。
好在和霍夫堡宫不同,他可以安安静静地在王宫里宅着,不用天天都参加社交,倒是没有那么难受。
与此同时,他要面对的是堆积如山的公务,坎波斯摄政政府可以处理大多数事件,但涉及到外交和王室的事情,依然需要他来拿主意。
最直接的就是巴黎的求助。
巴黎目前的客观环境还不错,普鲁士和拿三和平后解除了对巴黎的封锁,允许周边的农村和小城镇恢复生产并向巴黎供粮。
可叛乱者的数量却是显而易见地多了起来。
据拿三送来的信件里所说,皇室几乎每天都要遇到一次刺杀。
连红色亲王保罗亲王都受到了波及,在一次出行中被暴徒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受困于糟糕的局势,他们希望阿方索能改变目前的中立立场,公开宣布支持波拿巴。
“怎么还这么异想天开,我们现在的态度还不明显吗?”阿方索见状不禁有些无语。
“救命稻草嘛,巴黎局势确实有些败坏了。”坎波斯在一旁解释道,并顺手拿出了另一封信:“他们应该知道不可能,所以主要目的是这个。”
阿方索拿起信件一看,日期是在之前那封信的两天后,拿三请求他派人来把拿四接走。
……拿皇夫妇肯定不能离开,不过皇储离开还是影响不大的。
这是真的有些出乎意料,历史上是在巴黎革命之后,拿四和母亲才开始流亡,而且目的地是英国。
这一手让阿方索陷入了纠结之中,以现在的发展来看,波拿巴多半是要倒台了,到时候拿四就在眼前,天天请求他帮忙复国怎么办?
但没办法,庇护政治斗争失败的友好贵族是天经地义的事,容不得阿方索拒绝。
阿方索叹息一声:“让阿道夫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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