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不可思议。
薛扬惊讶挑眉:“能让我妈都谨慎成这样子的人,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其他人也附和点头。
薛欣嘀咕:“会不会是妈现在老了,胆子也变小了呀?老人家嘛,想法肯定会保守一些,传统一些。妈现在都六十几了,思想偏保守些也正常呀!”
“错了。”小虎子摇头:“婶婶不是那种胆小的人,她是担心我和孩子会被纠缠上,到时可能会后患无穷。”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哎!”薛欣嗤笑:“敢乱来的人意味着什么?后果可能不是他们能承当的。’
“你不懂。”程焕然道:“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最怕遇到不讲理的。”
“怕啥呀!”薛欣娇嗔:“大不了闹僵报警处理,后续全部交给法院去判就行!几千万哎!可不是小数目!到时全权交给律师去处理,虎子哥顶多签签字,不用太麻烦。”
王潇潇拉了拉小姑子,低声提醒:“还是听妈的吧。阿虎伯和妈都不赞同来着。”
对方的人可能真的很难缠,不然阿虎伯和自家婆婆不用害怕成那样。
世事无奇不有,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大哥刚才说得对,他们遇到的人多数都是讲道理的人,极少跟无赖打交道。
万一对方不止是小无赖那么简单,招惹麻烦上身,小财得不到,还可能丢了大财——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薛扬点点头:“我老婆说得对。几千万确实不是小数目,但跟麻烦相比,还是可以忽略的。明面上的那套房子卖了就算了,其他的就别去折腾了。省得招惹那些饿狼上门,吃不到肉还可能惹了一身腥和麻烦。”
薛欣却觉得老人家大题小做了些,犯不着怕成这样。
“以前的人法律意识薄弱,被欺负吃亏都不敢报警,所以才会让为非作歹的人有机可趁。现在不一样了,到处都有监控,法律法规也都齐备。他们敢乱来,就不用跟他们客气!”
小虎子哭笑不得:“小欣,你还是太天真了些。你没被我前岳父岳母拿捏过,压根不知道那滋味儿有多难受!”
一想起那些苦不堪言的历史,他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山悠很单纯天真,甚至带着一点儿蠢萌。但她一惯是没主意的人,只需给足理由说服她,她很快就会被说服。
所以跟山悠相处,只需要把握敲门就行。
但她的那对父母可就不简单了!精明却又不讲理,蛮狠却能理直气壮,哪怕是明明没理由的事情,都能掰扯他们自己的道理来。
讲道理讲不通,解释不肯听劝,只一味儿认为自己是对的,反正小辈就得听他们的,不然就是小辈的不是。
跟这样的长辈相处,时时刻刻都可能有窒息的感觉,让人透不过气。
他以前不敢说,但现在他们的人都没了,也不需要再藏着掖着。
薛欣惊讶问:“真的吗?”
小虎子点点头:“珍珠都没这么真。他们拿捏我,我还能怎么着?骂他们?打他们?跟他们闹?还是报警抓他们呀?我都不能啊!”
薛欣若有所思,闷声:“可他们只是山悠的亲戚……不是她父母呀。”
“道理是一样的。”程焕然道:“可能不用太留情面,但人家只要拿着‘亲戚’的旗帜不停挥舞,小虎子就不好意思反抗。”
最怕的是所谓的亲戚来亲情绑架,偷偷挖坑不安好心。如果出事了,就拿亲戚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搪塞。很多时候只能吃哑巴亏,根本反抗不了。
王潇潇罢罢手:“最怕这种了!跟他们闹吧,不至于。闹大了,他们反而要急眼,说小虎子不尊重长辈,不讲亲戚情分,无情无义。”
薛扬一向都很听妈妈的话,道:“别去了,还是听我妈的,以不变应万变。除了那套明面上的房子外,其他一概假装不知道。”
“对。”程焕然也这么认为,低声:“别去拱火,指不定火苗正往你这边飞窜来呢。”
薛欣狐疑张望四周:“所以——就不分了?好几千万来着!”
“还不是时候。”程焕然道:“得先观察观察,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小虎子会去查山悠父母的遗产情况,指不定他们那边也会有人去查。”
“对。”小虎子分析:“他们知道山悠父母亲以前是大富豪,多半会找机会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我能想到,他们多半也能想到。眼下老人没了,该出来抢了。”
“真够无耻的!”薛欣娇嗔骂:“养老送终的时候不出现,人没了就来分遗产!做派真恶心!”
王潇潇皱眉:“现实中这样的人还不少呢。”
小虎子苦笑:“等着吧。也许更恶心更无耻的还没出现来着!”
众人倒也不怕,让小虎子淡定过日子,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说完,大伙儿各自散开去。
果然不出薛凌所料,接下来短短几天而已,小虎子就接到五六个电话,全都是南岛那边所谓的“自家亲戚”找来的。
小虎子早已经被打了预防针,连忙陈清自己只是去办理丧事,别无其他。
“一个劲儿问我说那套房子怎么安排?我说当初是我买的,是我掏的钱,当然都归我。我强调说,我手头上有购房合同,还有房产证。你们猜老岳父那边的亲戚怎么说?”
众人都好奇起来,让他不许吊胃口。
“说什么?肯定说他们也要分啊!”
“他们要搬进去住?”
“让你租给他们?”
小虎子翻白眼,冷笑连连:“他们说,既然是我买给老人的,那就归老人所有。现在他们一家子都没了,房子就得归他们的宗亲所有。”
众人:“……”
小虎子哭笑不得,解释:“他们还跟我说,山悠一家子都是他们那边的人,办事就得按他们那边的传统来。绝户的人家不管财产多少,都归宗亲所有。他们还说,不许前岳母的娘家来分。他们甚至强调说,山悠以前是嫁出的女儿,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轮不到她来分娘家的东西。也就是说,我两儿子也都没份儿。”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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