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源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愣愣盯着她看。
只听到薛凌叹气问:“您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我去接您。对了,我介绍的律师非常专业,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大律师,提供的建议非常中肯。我已经约了她明天跟我同行,希望她能帮到您。”
不知道老刘说了什么,薛凌垂下眼眸。
“您放心,我会尽全力帮忙的。您是我的老朋友,不管小刘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不会混为一谈的。好,你早些歇下,明天中午我去机场接你。”
随后她挂上手机。
她抬眸,见程天源脸色怪怪盯着自己看,扯了一个苦涩笑容。
“是小刘——刘心诚。她这两年秘密制作并贩卖涉黄VCD和DVD,被警察抓了关起来。由于涉案的人员有些多,有两个还在潜逃中,所以暂时还无法定案。”
“这么严重?!”程天源问:“不能只罚款什么的吗?”
薛凌苦笑:“她为了一条线赚到饱,不仅弄一些人员去拍,后期秘密制作,还大肆卖到乡村地区去。她自己不肯老实交代多少,但警察已经查出进出她账户的钱多达好几千万!我听何律师说,这样算是大罪……保守估计得坐十年牢。”
程天源吓得瞪眼:“这么严重?!”
对于一个向来遵纪守法的公民来讲,这样的大刑法着实忒吓人!
薛凌无奈点头:“非常严重。如果是小店卖几张,警察查到了,应该就是警告罚款。但她这样的情况实属非常严重的类别,哪能罚个一两千块就了事。”
程天源忍不住问:“那怎么办?”
薛凌答:“我也是爱莫能助,除了帮忙找律师,还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老刘和大儿子已经赶去省城了,明天一早的飞机飞过来。他说女儿这些年往家里汇了不少钱,他没怎么花,还以为女儿总算赚到大钱。不料竟是这样的钱!”
老刘对这个女儿也算是操碎心,起初烦恼她读书成绩不够突出,后来烦恼她不按部就班去报社工作,再后来女儿闯出名堂,赚了大钱,可却迟迟不结婚。
现在还闹出这么大的事——估计老人家得愁白头发!
程天源低声:“亏她还是饱读诗书的大学生,怎么能做那些犯罪的事!”
薛凌摇头:“当初她一直劝我,我坚决不肯。后来她跟我吵了起来,说我太死板,还说什么没能钻小孔子的人肯定赚不了大钱。我被她气得要死!后来她坚持要走,我也明白道不同不相为谋,赶忙将分成算清给她。那年年底她离开后,再也没跟我联系过,自从音讯全无。如果不是老刘早些时候打电话问我,我哪里知道这些。”
程天源问:“早些时候你匆匆出去,就是去警察局看她?”
“暂时无法探看。”薛凌解释:“是何律师进去见的,并跟她聊了一会儿。不过,何律师说她不肯认罪,而且话说得躲躲闪闪的,隐瞒了不少。”
何律师跟形形色色各种案子十几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很快就猜准她可能还不止犯了这些事。
“也许……等警察查明了,可能还不止判十年监禁那么简单。”
程天源吓坏了,忍不住道:“她也才三十来岁吧?这样子她的人生——那可就彻底毁了啊!如果关个十几二十年,出来的时候都五十来岁了。”
薛凌苦笑:“走错歪路,做错事,就得受到应有的惩罚。她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做这样的事后果怎么样,她不可能不清楚。可她明知故犯,为了巨大利益不惜以身冒险,那就得承当该有的后果。”
尽管这样的后果太沉重……
薛凌低声:“我不敢告诉老刘太多,怕他一时半会人接受不来。儿女都是老人家的心头肉,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受得住。”
程天源睨她一眼,反问:“他现在不知道,难不成明天也能不知道?警察同志不可能不说吧?”
“没那么快。”薛凌道:“判刑的人将会是法官,又不是警察。何律师告诉我说,如果刘心诚不配合,甚至对她这个律师也隐瞒,那她是坚决不会接这个案子的,因为这个案子不可能会赢。小刘犯的罪不轻,而且又是主犯,涉及范围又广,影响极不好。像这样的案子,顶多只是适当跟法官求求情,辩护不了什么。”
程天源对这个何律师有一些印象,知晓她年纪不大,却威严自信,眉眼处尽是睿智的光芒。
“她如果不接,那小刘更是凶险,你要尽量求求情,让她接这个案子。”
薛凌却摇头:“不是我不想帮,只是小刘她至今仍执迷不悟,不仅不配合,还有所隐瞒,这让律师如何帮她?”
“她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程天源问。
薛凌微愣,解释:“她不说,我们如何知道。她现在的账户都被封死了,除非她将这些钱都上缴,老实诚实交待犯罪罪行,应该可以减刑轻判一些。”
程天源连忙道:“那就得劝劝她。”
“有机会遇到,我肯定会劝的。”薛凌解释:“明天我陪老刘过去,看看能不能见上一面。今晚过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幸好人家何律师跟警察局的工作人员熟,才能通融私下见一见。”
程天源啧啧两声,苦涩摇头:“一个前途那么美好的女子,怎么会走上这样的不归路?”
“怪只怪钱的魅力太大,她受不住这样的诱惑。”薛凌解释:“她太急攻进切了,外表看着柔弱,心却野得很。”
程天源忍不住问:“老刘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我发现他是一个很温和很敦厚的人。”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薛凌苦笑:“更何况是人!小刘她一个年轻小姑娘敢从一个小县城跑来帝都闯天下,可见她胆量不小。只是,胆量太大,什么都敢干,也不是好事。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违法违背道德的事千万不能碰。”
程天源附和点头:“是,赚那样的钱——良心不安。”
“我也这么想。”薛凌叹气,依偎钻进他的怀里,低声:“我之前也跟她这么说过,可惜她不肯听我的。短短两年多,她竟就赚了那么多钱……”
“非法所得,终归不是她的。”程天源轻拍她的肩膀,温声:“太容易赚到的钱,也会很容易失去,而且是要付出代价。咱们宁愿少赚一些,心安一些,也不怕对不起谁跟谁。”
“嗯。”薛凌亲了亲他的脸,“困了,早些睡吧。”
程天源宠溺微笑,将被子拉好盖住彼此,伸手将灯关了,闭眼徐徐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