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薛凌才醒来。
小欣睡在一旁的角落里,四肢霸气摊开,睡得十分香甜。
薛凌凑了过去,亲了亲她胖嘟嘟的小手。
这时,程天源走了进来,压低嗓音:“我也刚醒。妈那边的早餐已经可以吃了,你吃完再回总厂吧。”
“嗯。”薛凌道:“下午还有事要忙,早上可不能太迟。”
程天源知晓她昨晚进进出出隔壁郑叔家,猜想可能是小异的事,但自家媳妇不讲,估计是郑叔那边的事不好张扬,所以他也很自觉没开口问。
薛凌一边换衣服,一边问:“你最近的生意怎么样?”
“有些青黄不接。”程天源解释:“不知怎么了,山越那边总说厂子里的机器不好,生产断断续续,说已经找师傅修,不过总是没见效。下面的客户追得死紧,我也是没办法,只好去其他地方调过来卖。”
“有固定货源吗?质量怎么样?”薛凌嘀咕:“山越那边生产不出来,咱们也不好总一根绳上挂着,这样会失去客户的。”
程天源解释:“不算固定,但质量不错。主要都是从东北上面过来的,利润偏少,但想着客户等着要,我也就没在意。”
薛凌点点头:“生意链不能断,其他暂时是其次。山越他们这是怎么了?钱赚了,机器却没及时维修?赶紧更新换代才重要啊!等人家生产出更好的纸巾,他们就会被市场淘汰。都好几年了,还没有出新的产品,熬不过市场的激烈竞争。如果不是他们早干这一行,估计早就被淘汰了。”
程天源也是这般想,低声:“山越总是支支吾吾,估计其中还有什么内情。他不明说,我也不好追问。算了,反正以后有更好的货,我自然选更好的。一分钱一分货,客户都是懂这个道理的。”
薛凌摇头:“他们夫妻俩——真是够麻烦的!女儿适应不了帝都的天气,大可以慢慢来,一转身就溜了,这边的房屋装修,学习课程就能一概抛弃?冬天外头冷,可屋里有暖气啊!大可以少出去,多待在家里。适应都是需要时间的。”
程天源轻笑:“这你就不懂了,也理解不了。你有四个儿女,人家却只有一个,自然是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爱着疼着,也容不得半点儿损失。”
薛凌嘻嘻笑了,反驳:“这你就错了,我虽然儿女多,可我也都是放在心尖尖上宠着,但你不能呵护过度啊!过犹不及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两个儿子大了,只要没危险的事,我就任他们去做。你看我们家扬扬,出去这一年左右,见识多了,也懂事多了。孩子不能圈养在家里宠着护着,不然迟早出问题。”
“话虽有道理,但人家不一定跟你这样想啊!”程天源解释:“毕竟就那么一个娃,自然是要好好护着的,容不得半点儿闪失。”
薛凌摇头:“那样对孩子也不好。”
女孩子确实可以娇养,但娇养过度就会适得其反。毕竟孩子不可能一直在父母的温室里生活,她得长大,得适应这个社会。
程天源微笑:“那也没法子,因为女儿是他们的。”
薛凌扭过身,依偎在他的胸膛上。
“那你的观念呢?还是跟我一致的吧?”
程天源宠溺低笑,点了点她的俏鼻。
“一致一致!都跟你一致。”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开车别太急,事情可以缓一点儿做,不差一时半会儿。”
“哎!”薛凌甜甜应声。
这时,屋里的小欣哭了起来。
程天源连忙松开她,转身进屋抱小情人去了。
薛凌无奈耸耸肩,不好跟女儿争宠,赶忙吃了早餐赶去总厂。
目前市场上开始有人寻找差不多的牛仔布料,然后做相应模仿的产品出售。但毕竟他们是最先的开发者,也是市场上最大的制造者,所以名声名气仍在,规模又甚大,其他人仍是竞争不过自己。
不过,她也有心里准备,毕竟自家的产品不可能一直火下去。
她只能不断寻求创新,从设计方面着手,尽量把这个潮流延续长一些。
顶多只有一年,可能就会撑不住,只能靠品牌苟延残喘一段日子。
薛衡仍是信心十足,说一年也已经足够,到时再找一些新的来开发。
薛凌却认为很难,跟他解释说现在主要还是靠量在做,以后可能就不行了,只能做一些质量高,产量高的玩意。
她心中有一些主意,但目前还不好实现,因为相关方面的设计师很少。
她前一阵子让设计师帮忙找,不过她说很难,除非得去国外挖过来。
薛凌让她继续盯着找,如果找得到就介绍过来,暂时没准备因为设计师问题费那么多劲儿。
她去厂房走了一趟,然后又去了仓库一趟。
牛仔布的味儿重,她叮嘱工人们都要戴口罩,而且窗户和门都尽量开着,多多通风透气。
尽管如此,仓库里堆积的新品多,味道仍是很重。
薛凌找来口罩戴上,随机抽了几件上来看。
检查完各个部门后,她回了办公室核对账本。
因为目前有三个支援厂子帮忙生产,账目非常庞大,她雇多两个会计师帮忙管理账目。
尽管这样,她有空就对账,几乎天天都对,已经养成了习惯。
中午她在饭堂吃了午饭,午睡片刻。
不料秘书说来了一批新布料颜色有些浅,也薄得太多,明显不符合要求。
她忙起身,匆匆赶去布料仓库。
她查看一番后,笑了。
“你去跟厂家说一说,听听他们的说辞。这一批货存着,留着明年春天做夏装。”
秘书应好,转身联系厂家去了。
一会儿后,她回来了。
“厂家已经道歉,说是操作不好导致了质量问题。他们说了,如果坚决退货,他们一定补上。如果留下的话,愿意退还百分之三十的货款作为补偿,只希望我们能继续续约。”
薛凌笑了,道:“跟他们说,我们也是有诚意的,退百分之二十就好,其他百分之十给工人们加餐吧。”
秘书竖起大拇指:“还是我们薛小姐最好商量!”
薛凌罢罢手,转身回了办公室。
一会儿后,会计匆匆走进来:“薛厂长,有你的电话。”
薛凌应好,从分机接听了。
“喂?你好!我是薛凌!”
对方安静了片刻,一个熟悉的嗓音低低:“姐,是我……阿桓。”
薛凌挑了挑眉,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正打算去医院逮他呢!
“哎!阿桓,我正想去找你呢!”
薛桓低声问:“姐,我想问一问你……郑小异她没事了吧?好些了吗?现在应该在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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