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异在厨房洗手,笑问:“阿姨,大哥真能进帝都电视台呀?听说那儿招人很严格哦!”
朱阿春温声答:“大同实习的时候做的几个采访很不错,所以电视台就留用了。是隔壁凌凌帮忙牵线的,她堂姐是电视台的大领导。她看过大同的档案,又看他写的稿子和现场采访录像,说大同的形象好,人又高又帅气,很快点头提前录用。”
“真好!凌凌姐真是咱们家的大恩人。”郑小异嘻嘻笑了,“老爸一直希望我们能有正经的好单位工作,大哥已经毕业赚钱了,他肯定高兴极了!”
“这几天天天笑不拢嘴。”朱阿春微笑道:“昨天特意让我做几个大鸡腿奖励大同。铁头和多多也都吃了不少,跟着沾光了。”
她夹了两块马蹄糕,递给小异。
郑小异接过,笑盈盈答:“谢谢阿春姐!”
朱阿春看着她甜美的笑容,温声:“多吃一点儿。对了,中午我做了炸鱼给铁头吃,还剩下两块。你先吃点儿垫垫肚子。大同和你爸也许会晚一些才回来,开饭会迟一些。”
“好呀好呀!”郑小异笑道:“在学校的饭堂里顶多只能吃饱,哪里有阿姨您的手艺好!上周考试没能回来,我早就想念你做的菜了。”
朱阿春取来炸鱼,柔声:“慢点吃,中间是大骨头,记得要剔掉。”
郑小异点点头,吃了马蹄糕后,接着吃鱼。
倏地,她皱了皱眉头,然后急忙忙冲去洗手间,大声呕吐。
朱阿春吓坏了,忙跟了过去。
“小异,你是怎么了?是不是被鱼骨刺到了?还是肠胃不舒服?”
郑小异摇了摇头,轻吁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刚才突然一阵恶心……”
朱阿春搀扶她起身,匆匆倒来一杯温水,“来,先漱漱口。”
郑小异答谢。
朱阿春低声:“你去坐下,阿姨来打扫。”
“不……阿姨,太脏了,我来清扫就好。”郑小异有些窘迫。
朱阿春摇头微笑:“自家人,不要计较这些。你去歇一会儿,我来就行。”
郑小异仍有些不舒服,就没勉强。
朱阿春清扫后,问:“小异,是不是肠胃不舒服?”
“没有。”郑小异答:“我的肠胃一向很好。”
朱阿春轻笑:“那可能是鱼太腥了。傍晚我做的是卤鸭,得记得下多点儿姜。”
郑小异推着行李箱进房间。
“阿姨,我先去收拾行李,回头我帮你做饭。”
“好嘞!”朱阿春点点头。
本以为只是一次意外,不料小异隔天早上起床又吐了。
只要吃到腥味儿和油腻的东西,就一个劲儿吐。不仅呕吐连连,就连胃口也差了,三餐吃得极少。
朱阿春和郑三远都担心极了。
郑三远道:“我下午有空,等我回来带她去看医生。”
朱阿春却脸色有些怪,有些欲言又止。
毕竟是同床共枕的人,郑三远一下子瞧出端倪,问:“怎么了?有话直接说呀!”
朱阿春拉他回房间,关上门。
“三远,我……我猜小异在学校会不会有对象了。她也快二十一岁了,有对象应该也不算早。”
郑三远脸色微沉,问:“春儿,你要说什么?”
朱阿春尴尬扯了一下嘴角,低声:“我……觉得小异这般模样像似怀孕了。”
郑三远:“……”!!!
朱阿春连忙摇了摇头:“也许是我多疑了,想错了。要不要我悄悄去问一下小异?去医院的话,可不能乱检查。如果是怀孕了,药可不能乱吃。”
“等等!”郑三远跌坐在床上,喘气:“你让我静静……静一静。”
朱阿春想不到将他吓成这般模样,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胸口。
“三远,你没事吧?你先深呼吸,吸几口气。缓着点儿来,别急啊!”
郑三远深吸几口气,眸光躲闪几下,忐忑看了看她。
“你……你觉得像?很像?”
朱阿春垂下眼眸,低声:“我毕竟是女人,也是怀过孩子过来的,多少比较了解。这事暂且不能声张,你带她去医院——万一查出来是……她一个还没婚嫁的丫头,到时脸往哪儿搁啊?所以你且别急,容我先去跟她问一问。也许只是肠胃问题,我们想多了也不一定。”
郑三远吞了吞口水,拉住她的手。
“春儿,我——我有一件事还没跟你说。小异她喜欢薛桓,薛桓对她也有意,但两人年岁差别太大,所以薛桓一开始拒绝了她。但小异她伤心欲绝,也就是去年夏天的事,一直闷闷不乐,哭哭啼啼。后来薛凌帮忙做了中间人,让他们两个自由恋爱,暂时别公开。如果两人能修成正果,那等小异毕业了再做打算。如果只是一时情意,那就顺其自然,该分就分。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任他们去了。这一年多来,我连问一声都没有,但我见小异每次回来都笑呵呵很开心,我猜两人进展应该很不错。我守着承诺,一直假装不知道。”
朱阿春惊讶瞪眼,转而问:“你是说——薛桓?斜对面的薛桓?薛衡的弟弟?”
“对。”郑三远苦笑:“人家也是天子骄子,家里人也都是正经人。小异其实……并不怎么匹配,岁数差了整整十岁,起初我是劝她放弃的,可那孩子执拗得很,说她就是喜欢他,一辈子都改不了。春儿,我跟凌凌有承诺,所以就不好先告诉你。眼下貌似出事了,我才敢说出来。”
朱阿春摇头,温声:“守承诺守诚信当然重要,我怎么会怪你。只是眼下……你毕竟是父亲,开这个口不好。我毕竟是女人,小异对我一向也敬重,还是我先去跟她聊一聊。指不定是咱们误会了,只是肠胃不怎么好而已。”
“那万一是真的呢?”郑三远扶了扶额头,顿时觉得有些头大,脑袋乱糟糟,一时没了主意。
朱阿春垂下眼眸,低声:“如果真的怀上了,那就不止是小异一个人的事,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了。这事就瞒不下去了,得我们双方家长坐下来,悄悄商量该怎么办。”
“可小异还在读书!”郑三远烦躁叹气:“一个多月后才大二!她功课又那么多,如果中断学习,那将来怎么办?!女孩子可不比男孩子!女孩子在这一方面,终归是会吃亏的呀!不读书,她的未来怎么办?这些年我辛辛苦苦栽培她,也是希望她能读好书,将来有一个稳定的单位……”
“别说了,别说了。”朱阿春扯了一个笑容,低声:“指不定是我想多了呢!瞧你,紧张成这样子。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处理好的。再说,咱们小异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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