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商议好,元妶担心那马莫宁再来安武城。
不免夜长梦多,商议好后她和赵阔立刻出了安武城,从小路赶往渡安城。
渡安城中,元妶和赵阔刚进城,城主就收到了消息。
两人还未到城主府,半路就遇上了出来的城主。
渡安城主施了一礼后,抬头看向赵阔:“将军,安武城的情况怎么样了?前几天我们这边看到安武城火光冲到的,实在是担心的很。”
“城主放心,前几日是南邶来袭,长孙将军已经将敌人击退。”
渡安城主惴惴不安:“将军临走时,让我把渡安城的百姓撤往后面的城池,现在撤离已经结束了,但十方将军和两个宣旨的大人一直不愿意离开。”
元妶冷笑了一声:“正好,我们找的就是十方将军和那两位大人!”
两人进了城主府,马莫宁和那两位大人如今就住在城主府中。
马莫宁听说赵阔和元妶来了,很快就出来相见了。
他穿着一身官服,从门口进来后看到赵阔,脸色一喜,大步走了过来。
“赵将军,听城主大人说您来了,我本还不信的,不过昨日接到朝中消息,得知赵将军和公主击退狄人,实在是痛快!”
说着话,马莫宁笑着:“这狄人刚解决,两位就一路奔袭来了渡安城,可是听说了长孙子规叛国之事?”
元妶在一旁扫了几眼马莫宁,此人身量很高,却瘦削的很,脸颊都有些凹了下去。
她心中不悦,安武城岌岌可危,他身处安武之后的渡安,看起来倒很轻松。
身为将军不穿盔甲,穿着官服,对赵阔殷勤备至,像极了朝中的一些人文官。
赵阔淡笑了笑,心知渡安城主只说他们来了,大抵没说他和妶儿是从安武城过来的。
“马将军说笑了,少将军怎么可能通敌叛国,长孙家一门忠烈,长孙子规的父母都是死在战场上的,说他叛国我是不信的。”
马莫宁眸光变了变,随之笑道:“这信不信的,我也作不了主啊,只不过陛下派我过来接手安武城,我也是遵圣命办事。”
说着话,他像是有些为难似的低声看赵阔:“我也是为难的很啊,您说这长孙子规,对来宣旨的大人避而不见就罢了,到现在也不允许我接近安武城,若他一直抗旨,说不准会连累了我。”
元妶冷眯着眸看马莫宁装模作样,马莫宁这是寻思着她和赵阔刚从狄人那过来,不知道内情,才装出这副委屈的模样。
仿佛近日跑到安武城下叫嚣的不是他一般。
赵阔顺着马莫宁的话说了几句,几人坐在厅中聊了会。
元妶只垂着眸,坐在赵阔身边听着。
眼见着天色渐晚,马莫宁扬声叫了守在门前的士兵:“去叫城主大人过来,我赵兄和公主殿下来了,设宴好好招待一下!”
元妶袖下的手握成了拳,这马莫宁与赵阔打了一下午的官腔。
如今还要设宴?他真把渡安当成在京城了吗?
元妶的脸色渐冷,赵阔转头看她,笑着拉了她的手,暗中握了握。
元妶深吸了口气,忍了下来。
很快,一桌宴席就备好了,元妶,赵阔,马莫宁和渡安城主都坐下了。
“江大人和白大人怎么还没到?”
马莫宁皱眉。
渡安城主笑道:“已经让人去请了。”
很快,两个穿着官服的文官就过来了,两个人给赵阔和元妶行了礼才坐下。
一顿饭,几乎全是马莫宁和那两个宣旨的官员在说长孙子规的不是。
元妶心中冷笑,看着满桌精致的菜。
安武城里,长孙子规及他的兵现在基本都是吃干粮度日,那些人在安武城浴血抗敌。
渡安城中却是如此光景,这些人享受着长孙子规带来的安宁,还要一边吃一边骂。
马莫宁喝了几杯酒,心中的豪气似是上来了。
“要我看,城主你就断了安武城的粮食供应,我看他长孙子规能撑几天!长孙家不是爱兵如子吗?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宣指的两个官员也是应和着。
“长孙子规通敌叛国,又仗着自己身在边关,天高皇帝远谁都不放在眼里!城主,你可要小心了,他现在和南邶联合,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攻你渡安城了!”
“狼子野心!马将军和白大人说的对,城主,您现在再给长孙子规送粮,简直就是养狼崽子,容易被狼咬死了!”
元妶盯着桌上的菜,脸色冰寒。
她转头看赵阔,赵阔眸光冷沉,见她看来,低声到她耳边:“且先忍一忍,马莫宁带着人来的。”
元妶已经放下桌下的手,好悬没有直接掀桌,她压下心头的怒气端坐在那,却是一口饭菜都吃不下去了。
晚饭用完,马莫宁拉着赵阔,笑的爽朗:“赵兄,我可是对你的战绩好奇的很,听说狄人那边这次是惨败,三万人全部剿灭了,你得与我好好说说,今夜我定要与你彻夜长谈一番。”
元妶心中冷笑,马莫宁那副德行,恨不能和赵阔抵足而眠的架势。
这十方将军,干脆改叫八面将军算了,八面玲珑,这是看赵家势大,赵阔自大皇子势弱时,两人就情同兄弟。
一路扶持大皇子上位,现在京中都清楚未来的太子会是大皇子了。
当今陛下倚重赵太傅,大皇子倚重赵阔。赵家在朝中一人之下,起码要鼎盛百年。
赵阔淡笑着,任由着马莫宁将他拉去了。
元妶转身,如今的渡安城百姓全部撤离,城主府由府兵守卫。
渡安城主叫了个士兵,亲自带着元妶到了之前她和赵阔住下的小院。
停到院门前,元妶转头看渡安城主:“城主大人,今晚席上马将军的话,您怎么看?”
渡安城主的脸黑了黑,犹豫了片刻,鞠了一礼:“公主殿下,马将军是什么样子您也看到了,我虽然官阶比他低上不少,但毕竟是渡安的一城之主,我断不会傻到断了安武城的吃食,说句不好听的,我有自知之明,万一安武城破城,怕是第二天渡安就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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