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落到了宫墙之上,元妶和赵阔出了宫。
回程的马车颠簸,赵阔将元妶揽在怀里,一只手拉着她的轻轻摩擦。
元妶看赵阔难有那么沉默的时候:“怎么了?今天大皇子拉你出去说什么了?”
赵阔闷声:“也没什么,还是姬家的事。”
“你在生气?”元妶歪头看赵阔。
“气我今天跳下水去救姬清雪?”
元妶见赵阔不答,继续追问。
赵阔抬眸看她,一双深邃的眉眼幽幽的:“妶儿,我不生气,没事的。”
他得快些,抢在元妶之前,将这些挡在两人面前的危险都处理掉了。
东宫。
姬清雪悠悠醒来,睁开眼就对上了床头阴鸷的一张脸。
想到今日白天的事,姬清雪的眼泪啪啪就下来了,起身就往齐封怀里扑。
“殿下~我险些就见不到你了~那个白元妶她想杀了我!”
“白元妶杀你?”齐封咬着牙:“难道不是你先跌到水里去的吗?连父皇都看到是白元妶把你救上来的,她若想杀你救你做什么?!”
姬清雪知道瞒不过,垂着头眸光狠辣:“我本来也是想帮殿下的,本想着是苗苑姬撞的我,苗苑姬身边的人又没有会水的,要下水也是苗苑姬!”
齐封忍无可忍的怒吼出声:“你找苗苑姬麻烦做什么!”
姬清雪被齐封一吼,呆怔了片刻,急急开口:“我也是为了给殿下出口气啊,那大皇子伙同着赵阔白元妶那帮人,把殿下害得要幽闭在东宫!他不是和苗苑姬感情甚好嘛,我就弄死苗苑姬,让他难受难受!虽然大局上我帮不上什么,可出口气不也是好的吗?!”
齐封深吸了口气:“那你现在出气了吗?!满宫的人,包括父皇今天都看到了你光着上身的样子!你可出气了?!”
姬清雪的脸僵住了:“殿下,您在说什么?!父皇怎么会看到我……”
旋即,她想到了在水下时,元妶扯她腰带的事。
她双目通红,厉声失控:“是白元妶,是她做的!她在水下扯了我的衣服!”
齐封咬着牙:“你现在去跟父皇说去,看看父皇能不能相信!”
姬清雪的手紧攥住,指甲掐入了掌心。
满宫的人,包括父皇!
都看过她的身子了?!
她全身的血液都直往头上涌:“殿下,这可怎么办,这样的话我可怎么活啊!”
姬清雪又恨又怨,她可是太子妃啊!
齐封彻底厌烦了:“姬清雪,你是我的正妃,丢的是我的脸!你还有脸来问我!”
齐封直接甩袖而去!
“我要是你,不如找个白绫挂死算了!”
最后的话狠厉的传来,在空旷的寝宫中回荡着。
床头烛火轻飘,姬清雪坐在床上,脸色煞白!
白元妶!
她一定要把白元妶千刀万剐!
齐封!
姬清雪抬头看向门外,成亲这些年,她对齐封已经很了解了。
她今日让齐封丢尽了脸面!齐封不会坐视着她继续当太子妃的!
那个男人行事狠辣阴暗,如查她不立下大功,是根本不能让齐封原谅这件事的!
姬清雪颤抖着起身。
到了外间时,看到桌上摆着的白绫,脚下猛的一软!
齐封是真的想让她自己了断了去!
姬清雪尖叫一声,将那白绫狠狠的扫落到地上:“我是太子妃,以后我就是皇后!我不可能就这么认输的!”
姬清雪转头看向殿外深沉的夜幕。
她不能在东宫呆着了!齐封见她不自行了断,一定会想办法弄死她!
姬清雪全身颤抖着,她也不能去见父皇,说齐封想让她死!
她要保住太子妃的位置,她要当皇后!
趁着夜色,姬清雪戴着帷帽连夜出了宫!
翌日。
理南院中,元妶困倦的想翻个身,可腰间却被一只手揽得紧紧的。
她揉了揉眼,往身侧扫了眼,赵阔正闭着眼睡觉,只那睫毛微微颤动着。
“醒了就松开!”元妶去拉腰间的手。
明明前日才说过不会乱动,她妥协了两人共睡一床,没想到今日他的手就揽过来了。
“妶儿,不再睡一会吗?”
赵阔还闭着眼,低笑一声,声音温润,能听出他早就清醒了。
“今日要回门呢,你忘了?”元妶拉开赵阔的手下床。
两个穿了衣服,元妶小了小然和连秀进来。
洗漱后,赵阔就坐在一旁看着小然帮元妶上妆。
他坐在一旁拿着本书,书上的字一个都没看进去。
他家的夫人实在太诱人,这样下去还真不知能忍多久。
连秀进来道马车备好了。
元妶和赵阔出了门。
将红希留下看着院子,元妶带了小然和连秀,让两人坐在后面的马车上,林琅青大青二跟在马车后的护卫队伍里。
一行人回了白家。
今日是回门的日子,白府里依旧是张灯结彩的。
元妶和赵阔进了门,到了正厅。
正厅中,白青和白大娘子早坐着了,平王齐烁和白元妍白元凝也坐在那。
元妶回门是做给外人看的,她与白青和大娘子没什么情份,只叫了白元凝一声三姐姐。
白元凝立刻过来,拉了元妶坐到了一起。
元妶抬眼看了看白元妍,白元妍消瘦了不少,这一瘦下去显出脸边微高的颧骨来。
元妶压低了声间问白元凝:“她怎么来了?”
齐烁平时不管赴哪家的宴,都是只带白元凝的。
如今居然肯带上白元妍这位空有名头的正妃,难道是白元妍想了办法得到了齐烁的怜悯?
白元凝轻笑,小声:“四妹妹放心吧,是我让王爷带她来的,今日你回门,她毕竟也是白家的女儿,当日她死活不肯嫁赵阔,我特意让她今日回府看看你的风光,也让大娘子好好瞧瞧她的嫡长女如今受的罪!”
元妶微皱了眉:“三姐姐,你现在有着身子,不是说好了要把孩子生下来再报仇吗?”
白元凝的眸光阴鸷了下来:“大娘子杀了我姨娘,我现在才只是让她们难受难受,她磋磨了我和我姨娘十几年,这才只是个开始!”
元妶想劝,可想到自己的事,知道无从可劝。
她自己都放不到对齐封的恨,有什么资格让白元凝放下仇恨,有些仇是不能忍的,不然就算活着也跟死了一样!
元妶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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