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笑了,眸光先后落在林清之的身上。
他微微一笑,温声:“只要年轻过,就必定轻狂气盛过。我不是什么圣人,自然当不了特例。”
“真的假的?”薛扬调侃:“你看着就跟圣人差不多!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哈哈!”
林清之手中的筷子微顿,笑道:“嘴里尽是芳香甜咸酸,不是人间烟火是什么?古来圣贤皆寂寞,我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自然当不了圣人。”
众人都哈哈笑了。
薛凌顺势问:“阿清,昨晚睡得好不?有空多过来这边吃饭,也可以歇在这边。我们这边人多,不差你一双筷子。”
“好。”林清之点点头:“我巴不得能天天过来。吃饭聊天热热闹闹的,貌似能多吃一碗。”
程天源温声:“那就经常过来。馨园也是你的家,你是自家人,犯不着客套拘束。”
“嗯。”林清之拿了公筷给程天源夹了一个虾饺,低声:“叔,试试这个,今天做的虾饺非常鲜嫩。”
程天源慈爱低笑:“好,谢谢。”
薛扬仍跟外公外婆说着郑多多小两口的事,解释:“铁头哥将他押回去了,也不知道回去后会不会还得吵一架。”
“不必吵。”薛妈妈道:“小佟那孩子也是一个聪明的,受了委屈吃了亏,自然不敢再傲性了。”
薛扬摇头:“那倒不一定。她现在变了好些,说话聊天满口女权主义,语气咄咄逼人。要不是她变成这样,多多哥也犯不着那么心烦。”
薛妈妈道:“再怎么变,她还是他老婆呀!他能为了她出去跟别人冲动搏命,小佟不是傻子,自然会了解谁是真正为了她好。”
薛爸爸禁不住感慨:“环境对人的影响还是蛮大的。年龄还不到稳重的时候,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受周围人士影响。一时交友不慎,受受教训就罢了。”
“一次教训好几十万呢!”薛扬咕哝。
薛爸爸低笑:“幸好只是几十万的小错。她的人生还很长,吃吃教训,受一受社会的真正苦楚,对她来讲也许是好事。刚才你妈不说了吗?年轻嘛!还有大把的机会可以重新开始,一次两次的小错算不得什么。幸好只是亏一点儿钱,没有吃大亏。多多现在的财力不错,足够她折腾的。”
“那也不能太折腾。”薛扬道:“折腾多了,很影响夫妻感情的。”
薛妈妈却非常有信心,解释:“他们谈恋爱很多年,不是一年半载。另外,多多不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不会动辄就冲动离婚。再者,他们还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娃娃。夫妻之间嘛,没孩子会容易断开牵扯。一旦有了孩子,就连吵架大声些都会考虑孩子会不会被吓到。”
“就是就是。”薛爸爸温声:“阿春把多多教得很好。多多他……打小家庭不幸福,所以更加向往家庭。”
薛扬禁不住好奇问:“外公,当年多多哥的亲生妈究竟做了什么事呀?他亲爸亲妈是真的离过婚?”
“嗯。”薛爸爸想起好友禁不住叹气连连:“他妈把整个家都赌没了,仍不知悔改整天混迹赌场。天天不着家瞧不见人影,孩子不管不顾,家里乱七八糟。他爸帮忙还债,直到最后撑不住了,就连住的房子都被赌没了,才不得不离婚。他也想给孩子们一个温暖齐整的家,所以一忍再忍。”
薛扬似懂非懂点头:“为了孩子……父母们都会考虑再三,不到离婚的地步不会轻易就离。”
“是。”薛爸爸微笑道:“都是这样。多多他虽然嘴上跟你们唠叨小佟哪儿不行,可他心里冷静得很。除非是罪孽深重的大错,不然他不会轻易跟小佟提分手。小时候他受过的苦楚,他是不会舍得让自己孩子也苦上一回的。更何况,远远不到那个地步。”
薛扬听明白了,道:“他就是——得找我们说一说,嚷嚷几句发泄出来!我差点儿就当真了!”
“可不是嘛!”薛妈妈轻笑:“生气的时候,自然是对方百般不是,百般不对。气头上说的话,哪里能当真!”
“懂了懂了。”薛扬不住点头。
薛之澜和儿子好些天没见,父子俩一边吃一边低低聊着话。
“怎么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吗?”
薛衡暗自苦笑,面上仍一如既往温和。
“没事……昨晚半夜被电话吵醒,后来就睡不着了。早晨外头空气好,一大早干脆开车出来兜兜风。转着转着肚子饿了,就转到馨园这边来蹭饭。”
老父亲年纪大了,不好让他担心受怕。小涵既然暂时没危险,那就没必要说给老人家知晓让他担心。
薛之澜却半信半疑,问:“没其他事?看着不止睡不够吧?你拿筷子的动作怎么伸展不开?是不是胳膊扭伤了?”
“瞒不住您。”薛衡苦笑:“早些时候磕了一下,摔得胸口有些痛。然然跟我说,还是找你开几副药喝,省得接下来浑身痛。”
薛之澜一听竟还有这么一回事,麻利道:“吃,先吃饱。回头我帮你看看。”
“谢谢爸。”薛衡心里头暖融融的。
即便自己也上了年纪,可在老父亲面前自己仍是晚辈,仍会不自觉认为老父亲是自己的依靠。
这样的感觉真好!
思及此,他忍不住想起宝贝女儿来。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宝贝自己疼。她虽然不成熟,偶尔还叛逆不听话,可她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怕她要跟自己对着干,自己仍不能跟她动真格。
罢了罢了,再生气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在她的身后帮她收拾烂摊子!
谁让他是女儿的依靠和依仗呢!
吃过早饭,林清之告辞上班去了,留下一大堆礼物和礼品。不仅三个老人都有,就连薛扬家的几个小萝卜头都没落下,一人各一份。
薛之澜慈爱大笑:“阿崇还给我捎了一份补品!瞧!色泽看着忒不孬!”
“嗯。”薛衡心不在焉催促:“爸,你给我开药吧。疗养院那边有中药房,我能麻利取药去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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