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源接了两个电话,将账本对了对,发现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
薛凌肯定还在忙,薛衡也还没回来。
倒是薛桓大包小包来了,笑呵呵道:“姐夫,我爸妈说我这几天就委托给你了!我又要叨扰了啊!”
程天源睨他一眼,道:“家里一大堆东西,你怎么还破费啊?放心,这几天包管把你喂得饱饱的。”
薛桓解释:“这是医院发的员工年货,还有一些是同事送的。爸妈去南岛前,已经将家里所有吃的都清空,除了几包饼干。搁在家里怕会坏掉,还是搁你这边好些,反正我要在这里吃喝。”
程天源进厨房,勺了一碗骨头汤出来。
“外头冷,先喝点儿暖暖身。”
薛桓道谢接过。
程天源解释:“这边的厨房大,东西也齐全,所以我和媳妇在对面住,吃喝却都在这边。这几天三餐你都往这边来,随时都有吃的。”
“谢谢姐夫!”薛桓想了想,道:“我这边有两包腊肉,我送一包给郑叔他们家。”
程天源提醒道:“两包都送,家里有好几包呢!”
“好。”薛桓喝完汤,提着腊肉去了老郑家。
片刻后,他就回来了。
程天源忍不住问:“送完就走啊?没歇一会儿脚?”
薛桓俊脸微红,解释:“他们家人多,我不好逗留太久。”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
程天源擦了擦手,走去接听。
薛桓则脱下外套,坐在客厅里吃花生米。
程天源“哦哦!”点头,道:“没问题!阿桓碰巧回来了,我让他去接三伯。”
他搁下电话,蹙眉低声:“阿桓,刚才凌凌打来说,三伯的两个儿媳早上吵架了,三伯很烦,将他们两家人都赶了出去,自己锁在小四合院里。你大堂哥打给薛凌,希望三伯陪着我们过年,舍不得老人家一个人在小四合院孤零零过除夕夜。你去将三伯接过来。”
“好!我立刻去!”薛桓拍了拍手,忙起身套上外袍。
程天源想了想,拉住他的手。
“这些日子冷得很,小四合院没暖气,老人家住那边太冷了。要不你让三伯收多几件衣服,跟你住一块儿?这样去老宅拜年什么的,也有咱们开车陪着。”
“好主意!”薛桓笑着点点头,匆匆离开了。
程天源则在家准备年夜饭。
将大虾清蒸,米糕也一并蒸了,卤鹅切小,一并放在蒸炉里。
春卷炸了,搁上桌。
他又做了一盘马蹄烙摆上。
想着三伯希望吃饺子,他跑去阳台收了一些菜饺子,回来放进蒸炉下方的锅里。
昨天他做了不少饺子,学着北方人的习惯,将饺子搁在露天的阳台晾着。
外头天气冷,饺子都硬邦邦的,只能在锅里慢慢煮。
随后杀鱼,切姜葱蒜配好酱料淋上,将鱼也放进蒸笼里。
最后,他找出厨房里的小煤油炉搁上,一小锅骨汤端上,放入香菇玉米胡萝卜和排骨,又洗了一些青菜放在一旁。
这时,薛桓和三伯回来了。
三伯脸色不怎么好,脸被冻得红红的。
薛桓提了一袋年货,还提了一个小皮箱。
三伯苦笑一声,道:“我们一老一年轻,本来要相依为命,但想不到他早已经来投靠你们,所以我只好顺带也来了。”
程天源忙搀扶他进来,笑道:“欢迎之至!请进请进!”
薛桓将皮箱搁在角落,解释:“等吃了年夜饭,晚些把皮箱带去我那边。”
三伯闻着饭菜香,总算露出一丝笑容,看着窗上贴着福字和窗花,一下子认了出来。
“这是梧嫂子剪的,她的手艺还是那么棒!”
程天源解释:“中午我就将对联都贴上。阿桓,我给你们那边也买了,都在这里。胶纸在这里,我陪你过去贴上,门也贴上‘福’。”
三伯笑呵呵道:“一起去吧!”
人多力量大,不用几分钟就都贴好。
程天源看着开始暗沉下来的天空,道:“有些冷,咱们都回去吧。等凌凌回来,我们就开始吃团圆饭。”
“不,还有我哥呀!”薛桓笑呵呵道:“不能忘了他!”
程天源也笑了,解释:“电视台得准备过年的晚会,阿芳这两天都没能休息。阿衡自然要跟我们一道吃。放心,东西特别多,咱们先去回屋等着。”
大街小巷都响着山悠唱的《过年好》、《财神到》,喜庆又欢乐。
三伯喝着玉米炖排骨的汤,看着电视,听着楼下商城的歌曲,忍不住笑道:“现在的日子真好!餐餐能吃饱,不仅有得看,还有得听!”
薛桓嘻嘻笑了,“三伯,别吃太多,一会儿还有好菜好酒呢!”
程天源一边切着土豆丝,一边往窗外张望。
倏地,他看到远处的电梯门开了。
只见薛衡搀扶着薛凌,一拐一拐走过来。
程天源吓了一跳,慌忙搁下刀,匆匆奔出门去。
他顾不得穿外套,边跑边问:“咋回事啊?怎么了?!这是?!”
薛凌抬头,扯了一个疲倦的苦笑。
“下午在仓库摔了一跤,幸好没大伤,就是脚崴了一下,有些痛。”
薛衡忙道:“大哥不用担心。伤口已经用冷热水敷过了,应该没大事。”
程天源赶忙蹲下,将薛凌背起来。
“外头冷,先回家再说。”
三伯和薛桓毕竟是专业人士,忙给薛凌检查手脚。
“没,骨头都没事。脚踝的扭伤有些严重,得赶紧用药酒揉一揉,免得肿得太厉害。”
程天源赶忙去倒药酒。
薛凌懒洋洋靠在沙发上,苦笑解释:“仓库在清洗,我去检查的时候不小心滑倒,幸好那个地方没水,不然还得成落汤鸡!”
三伯见她眼下青晕一圈圈,忍不住嗔怪道:“你是休息不够,精神集中不了,所以才会摔。”
“嘻嘻!”薛凌耸肩:“实在是没时间能睡个够啊!三伯,我都好几天没能回家了。”
年底一大堆事情要办,一大堆账目要对,银行跑了一遍又一遍。下边催钱,上方勒账,每天电话不理手,即便是晚上睡觉也常被吵醒。
三伯无奈叹气,忙给她按摩脚踝。
薛凌忍着痛,嘶嘶低叫。
程天源心疼得很,低声:“三伯,动作轻点。”
三伯笑了笑,道:“得揉一揉,通通血脉,不然堵塞得更多,只会越肿越难好。”
薛衡吧唧吃着玉米烙,问:“还得多久?都饿惨了?”
“好了。”三伯擦了擦手,微笑道:“这两天在家里好好歇息,尽量不要走路。”
“姐,你应该能放假吧?”薛桓问:“身体要紧,工作暂时放一放吧。”
薛凌答:“能放到初五。服装厂不用跟去年一样赶时间生产,一概放假到初五。新时代媒体那边有小刘值班,初三就得上班。她看着就行,我就别出去转,等初五脚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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