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嘲讽地勾起唇,阮寒星毫不客气地丢下一个炸弹:“他早就在外面跟同学厮混在一起,就等着毕业了结婚,好踹开昕怡。他就是个无情无义的畜生!”
这么大的讯息砸下来,几个大妈们顿时愣住了。
这,这可真是个混蛋啊!
“昕怡整天早出晚归地赚钱养他,就养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犯法了?我就看这小子不是个好人。”
“吃软饭还不知道感恩,作孽啊!”
大妈们凑在一起,念叨了几句。
在满足八卦的欲望之外,还围到夏昕怡的身边,纷纷出言恼怒道:“昕怡,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好欺负?早该给他点脸色看看了!”
夏昕怡愣愣地睁大眼睛。
她想不明白,刚才还在指责她的大妈们,为什么都变了态度。
那个住在隔壁,总是想尽办法占便宜的大婶,甚至和善地拉住她的手,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还大学生呢!我呸!昕怡,干得好,就该让他知道你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对!想抛开你跟别的女人逍遥快活?他想得美!”
大妈们七嘴八舌,还凑在一起给她出主意。
不但要教训李文洲,还让她去学校里找那个女学生闹。
直到被阮寒星从人群里挖出来,夏昕怡还是愣愣地,傻乎乎地坐在警车上:“她们,她们怎么跟变脸似的?”
出警的女警围观了全过程,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因为人性本来就是很矛盾的啊。”
那些大妈坏吗?
坏的。
夏昕怡被男友送上别的男人的床,她们像是嗅到了味道的苍蝇飞上来,对这些透着点颜色的八卦趋之若鹜。
毫不犹豫地撕开她血淋淋的伤疤,试图扒开她的血肉,将她所有的难言都展露在阳光底下。
等到以后,也会反复拿出来,毫不顾忌地大肆宣扬嘲笑。
多少女人是被这样逼死的。
人言可畏。
但是,她们也有起码的怜悯心。
尤其李文洲出轨不算还要抛弃原配,让她们天然站在了夏昕怡的阵营,于是同仇敌忾,为她叫好呐喊。
夏昕怡的眼神茫然,心头却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驱散。
“我其实没想要跟她们解释什么。”
自嘲地笑了笑,她低声道:“我早就习惯了这些长舌妇……大不了,我换个地方住。”
她虽然没有学历,却很勤劳,也很努力。
不然也不会供得起李文洲的花销。
以后不用再养着李文洲,她可以攒一笔钱,去别的地方租个小单间,远远地离开这里。
“就算要离开这里,你也要清清白白地离开。”
握住她的手,阮寒星无声地叹了口气:“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不是为了遭受委屈的。你要相信,你来世上这一遭,是为了走青云路的。”
走青云路,她吗?
两只手握在一起。
一个白皙娇嫩,温暖柔软。
一个粗糙布满血痕,像是丑陋的树皮。
夏昕怡下意识地缩了缩指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伤她,却又眷恋这种温度。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她应该清清白白地活着。
没有人告诉她,她不是为了遭受委屈来到这个世上,而是要走青云路的。
原来,她其实也可以过不一样的生活吗?
似乎有一颗种子在心底里发芽,有名为野心的嫩苗在心底里扎根生长。
她的眼眶很热,眼底却发着光。
夏昕怡想,她不会再过以前的生活了。
用力地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她的嘴角却高高地翘起,哽咽道:“谢谢你,阮女士。真的谢谢你。”
阮寒星在进门之前,有用手机录音。
人证物证俱全,刘哥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招供得飞快。
最后两个人都被拘留十五天,李文洲还要赔偿给夏昕怡一笔钱。
做完笔录,阮寒星带着夏昕怡出门,笑着看她:“如果你最近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能不能麻烦你一下?”
“我,我没事的!”
对她充满了感激,夏昕怡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阮女士你尽管说!”
“是这样,我外婆其实就住在西城区。”阮寒星双手合十,诚恳道:“我现在要上学,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处理,平常都很忙。你能不能去我外婆那边住下,帮我多陪陪她,照顾她?”
“我知道可能有些委屈你了。”她轻声道:“就当我雇用你照顾外婆。你找到新的工作之后,随时都可以辞职。”
夏昕怡的眼眶又一次红了起来,想要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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