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们出来,他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个有些森冷的笑意。
他的眼神像是等待着厮杀猎物的狼,嗜血的戏谑和仇恨交织。
跟在索菲亚西餐厅时候,那个温文绅士,带着岁月沧桑的中年男人判若两人。
阮寒星抬起头,隔着一条马路,冲他微微颔首。
两个人没有说话,彼此目光交织,像是达成了什么默契,很快错开目光。
霍沉静静地站在一侧,这才打开车门:“夫人。”
抬眸冲他浅浅一笑,两人前后上车,驶离这里。
伴随着他们的离开,宴会厅里的喧闹更甚。
小报记者们为了挖掘劲爆的独家消息,顾不上许多,直接冲上去将钟少阳包围在中间:“钟少,您说您对阮女士心仪已久,您是早就认识阮女士吗?”
“钟少,您跟阮女士曾经在一起过吗?”
“钟少,是什么让您选择在订婚宴上说出这些话?黎小姐之前知情吗?”
“钟少,您对阮女士的拒绝有什么话要说吗?”
“钟少,您跟黎小姐的婚约还会继续吗?”
“钟少,阮女士已婚,您现在的行为算不算是第三者插足、破坏他人婚姻?”
“黎小姐,对于未婚夫当众后悔,您现在心情如何?”
话筒几乎将人淹没,刺眼的闪光灯就没有停下过。
“滚!全都滚开!”
钟少阳勃然大怒,抓起地面上七倒八歪的花篮,胡乱地向着四周砸去。
黎眠满脸灰败,瘫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发疯,嘴角溢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这就是她期待已久的订婚宴。
那个满脸癫狂的人,就是她想嫁的男人。
世界喧闹的声音,仿佛在她的耳边远去。
这一切都变成了荒诞的默剧,让她的心口揪成了一团。
她甚至想要放声大笑。
她的订婚宴,让她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最后,是安保人员冲上来,将记者们统统赶走。
钟少阳失魂落魄,趁着混乱不知道去了哪里。
钟定国和林柔两夫妇,即使满心愤怒,也只能强忍着情绪,赔着笑脸把宾客们全都送出门。
黎总和黎夫人冲上来,扶着黎眠站起身。
“小眠,我苦命的女儿……”
看着女儿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黎夫人控制不住地大哭出声,哽咽道:“钟少阳那个王八蛋,欺人太甚!我们小眠这么好,他怎么能……该死的东西!”
“都怪你,当初那么小就要跟钟家定下婚约……”
黎夫人忍不住迁怒到黎总的身上,哭道:“看看我们小眠,这是造了什么孽……丢人现眼,叫小眠以后怎么见人?”
“行了,别哭了。”
黎总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跟黎夫人只有黎眠这么一个独苗苗,他自然也是心疼女儿的。
丢了这么大的脸,他的面色铁青,沉声道:“谁能想到,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真是看走了眼。小眠你放心,爸爸这就帮你解除婚约。黎氏的女儿值钱着呢,咱们不嫁了!”
本以为两家关系亲密,钟少阳又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将来女儿嫁过去他们也能安心。
谁能料到,钟少阳竟然能闹出这样的事来?
“不,不行。”
黎眠像是骤然清醒,蓦得抬起眼,眉眼中浸着坚定。
她沉声道:“爸爸,婚约不能取消。”
“小眠!你还惦记着钟少阳吗?”
黎夫人气得咬牙,怒道:“他配吗?你看看他做的什么事,妈妈不同意你继续跟他在一起!”
“那我能怎么办?妈,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抬起眼,黎眠的眼泪掉下来,眼中一片通红:“从小你就告诉我,我将来要嫁给少阳哥……我的梦想就是做少阳哥的新娘。不嫁给他,你让我怎么办?”
她追逐了这么多年,容忍骄纵愚蠢的钟思思,奉承虚荣自私的林柔。
她这些年,为了变成钟少阳的妻子,硬生生磨掉自己的棱角,把自己变成了钟家喜欢的模样。
现在告诉她,取消婚约?
那她这二十年的人生,不就是个笑话?
不!她绝对不能允许,自己过去的努力全都被否定。
只是一个阮寒星罢了,一个贫民窟出来的贱人。
“爸爸给你找新的!”
黎总还是气不过,瞪眼道:“比他钟少阳强的青年才俊不胜凡数,我黎家的女儿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可是,我爱的人只有少阳哥……”
泪如雨下,黎眠小脸发白,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她擦了一把眼泪,轻声道:“而且,我知道,家里的公司跟钟氏合作。爸爸,如果解除婚约,我们两家都要大伤元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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