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新一上午应付她两次,又是蹲厕所,又是化妆,忙活了大半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然而,当看到自家妈咪拿着保温桶往病床靠近,姜天新身上汗毛一炸,整个人立刻进入十二级防备状态。
他小手一抬,大声喝止道,“你站住!”
姜南希被他的一惊一乍吓得心脏又是一抖,好脾气好耐心地问,“又怎么了?”
果然,儿子说的话不能全信。
成熟稳重?
呵呵……
“我、那个……”姜天新苦着一张哪吒脸,一本正经道,“阿姨,其实我有恐女症。”
“什么?恐女?”姜南希觉得自己太孤陋寡闻了,都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稀奇古怪的病。
姜天新煞有介事地叹了一口气,可怜巴巴道,“我对女人有严重的过敏症,你要是靠得太近,我会流鼻涕流眼泪打喷……啊啾——啊、啊啾——”
话还没说完,他就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姜南希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成为过敏源,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关心地问,“你不要紧吧?”
姜天新摆摆手,继续忽悠,“没事没事,医生说只要每天按时吃药,总有一天会康复。”
姜南希又往后退了退,“那我是不是得离你远一点?”
姜天新迫不及待地点头,“对!阿姨,你放下保温桶就可以走了!”
“你一个人可以吗?”姜南希有点不放心,“要不,我让门口的保镖进来?”
“不用不用,我都习惯了。这次住院,我是下定决心要把病治好。”姜天新说着,瞅了她一眼,巴巴地问,“阿姨,你觉得我的病能痊愈吗?”
姜南希看着他化了浓浓烟熏妆的大眼睛,联想到天新,心头莫名一软,“当然,现在医疗水平这么先进,你一定会好起来。所以,别泄气,加油哦!”
小家伙听她给自己打气,黑亮的大眼睛眨了眨,掷地有声道,“我会的!我爹地因为我的病,活了二十多岁,身边别说女人,连只母苍蝇都没有!我可不想他打一辈子光棍,我决定听医生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阿姨,我是不是很乖呀?”
也不知道他话里的哪个字眼触动了姜南希,她心口微涩,莫名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她为了不让小家伙看出自己的异样,没有去看他,把视线投向别处,“嗯,很乖。”
“阿姨,你把饭放下就回去吧,我一定吃光光。”
“那保温桶我放床头柜上?”姜南希说着,走上前,把保温桶搁在床头。
“谢谢阿姨。”姜天新跟她离得太近,故意把脸转向床头,不去看她。
然而,随着他的动作,姜南希视线不经意落在他的左耳朵上。
当看到他耳朵尖那一颗小小的黑痣时,瞳孔不由缩了下。
这个孩子的耳朵上竟然也有一颗小黑痣!
连位置都跟她家天新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怎么会这么巧?
姜南希再盯着他那半张化了浓妆的侧脸,总觉得他的五官轮廓跟天新也有那么几分相像。
她心尖莫名揪了揪,不由自主地抬手,朝他那张肉嘟嘟的小脸蛋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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