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宝贵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略重了点,汪苏月心底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忍了这么久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
“我知道,这些东西不值钱,咱们每天都吃,可是如果离开海岛,以后肯定吃不到这么活蹦乱跳的海鲜了!”
汪宝贵看汪苏月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顿时紧张了,“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汪苏月连忙把脸转向另一边,拼命擦眼泪,“我没哭,可能是眼睛里掉沙子了。”
汪宝贵就这么一个孙女,特别宝贝,看到拿手抹眼泪,很着急地继续追问,“丫头,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跟爷爷讲,爷爷替你出头!”
说到这里,汪宝贵回想她刚才说的话,脑子灵光一闪,“丫头,你是不是担心我们渔村拆迁后就吃不到海鲜了?你放心,今天爷爷已经拒绝了那个女人,我们渔村暂时拆迁了!别说你舍不得这个地方,爷爷在渔村生活了一辈子,哪里能说走就走?我看啊,拆迁的事就此作罢,咱们一家人每天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才最重要!”
这话一出口,汪苏月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以前也天真地以为她跟阿城能永远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海岛上,可今天遇到姜南希一家人,听姜南希说要带阿城离开渔村,她心底特别慌,偏偏什么也做不了。
就好像一个小孩子被大孩子抢走最心爱的玩具,却毫无反抗能力。
在汪苏月看来,姜南希漂亮有钱又年轻有为,自己跟她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
一旦证实阿城跟那对双胞胎孩子有血缘关系,她将彻底失去她的阿城。
汪宝贵连忙抽纸巾给她,“小月,你别哭啊!是不是哪个混蛋欺负你了?你告诉爷爷,爷爷帮人出气!”
御敬寒放下筷子,瞥过坐在自己对面的汪苏月,淡淡道,“苏月,有件事我想问你。”
汪苏月立刻停止哭泣,抬起含着眼泪的眸子看向他,“什么事?你说。”
御敬寒漆黑的眸子深邃清冷,极有磁性的嗓音不带任何感情,“你救我的时候,我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那些衣服还在不在?如果还在的话,希望你能拿给我看一看。”
汪苏月与他对视的两秒钟,心脏就像是被什么蜇了一下,连脸色都变得难堪起来,“那个……我……”
三年多以前,她从海边救下御敬寒的时候,其实是出于善意。
可是当御敬寒醒来后,不记得自己是谁,汪宝贵和汪苏月便把赵亦城的身份给了他,让他代替赵亦城留在他们家。
今天姜南希的出现,已经让这个谎言被戳破,如今御敬寒问出这句话,更是彻底撕碎了谎言。
汪苏月又羞又窘,就好像自己的遮羞布被人扯去了,特别无地自容。
她不敢面对他,舌头也不听使唤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汪宝贵怔了好片刻才反应过来,一下子瞪大了双眼,以试探的口吻问道,“阿城,你、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还没有。”御敬寒看着他惊惶的表情,内心的猜想更加被证实了,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当初你们发现我的时候,我身上穿的衣服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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