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玄火大殿内那些平日里桀骜不驯的大佬们都对自己弯下了腰,拓跋羽心中志得意满,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是第二位鬼王叶茶,这几乎是他生平中最风光的时刻,就算当年他在与几个师兄的血战中脱颖而出,掌管天魔门时,也没此刻风光。
他阴冷的目光扫视大殿的数百位魔教大佬,缓缓的道:“天穹何在?”
封天穹从人堆里挤出,大声的道:“弟子在。”
拓跋羽道:“立刻与七星山的圣教弟子联络,通知玉机子,为了天下苍生,我圣教三十余万教众,决意与天界来犯之敌决一死战,不日将抵达中土战场,与正道一起保护人间芸芸众生。”
封天穹朗声道:“弟子领命。”
退下时,得意的看了人堆里的曲向歌等年轻高手,似乎是在向他们无声的诉说,百年之后,自己就会顶替恩师拓跋羽的位置,号令圣教群雄,你们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家伙,到时都得听从自己的命令。
其实不仅是封天穹,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天魔门的弟子走起路来,脑袋都是抬的高高的,用鼻孔对着其他魔教派系的弟子,他们有炫耀的资本,谁让现在的代教主是他们天魔门的宗主呢。
待封天穹退下联络七星山的魔教弟子之后,拓跋羽又道:“右长使。”
长空上前。
他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内心的波澜,其实他自从知道左秋被误伤中毒之后,心中愤怒与杀意交织,幸亏李仙月传来的消息说,左秋的伤势已经得到控制。
如果左秋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绝对不会放过玄天宗的。
只是,左秋是他私生女,在魔教中除了他之外,只有几百年的好基友皇甫,以及曾经误打误撞看到他与左月仙子私通的完颜无泪知晓,其他魔教大佬并不知晓这个秘密,所以长空一直在压制内心的情绪,没有表露出来。
拓跋羽没发现长空内心中的波澜,道:“兵法有云,动若猛虎,不动如山,既然我们圣教要出兵,自然要向世人宣扬我圣教之威,除了五行旗镇守圣殿之外,圣教所有派系的教众与散修弟子务必都集结起来,还请右长使敲响五行大鼓,召集圣教同门,鼓停未到者,以教规论处。”
长空点头,对天问道:“天问,敲响五行大鼓吧。”
天问离开大殿,片刻之后,大殿外忽然传来了隆隆的大鼓声,好像还不是一面,是数百面大鼓同时被敲响。
漆黑的蛮荒圣殿,忽然间变的灯火通明,密密麻麻的流光从圣殿与东面黑石山的方向缓缓的升起,宛如一道道流星。
拓跋羽继续道:“一妙宗主,莫林宗主何在?”
一妙仙子莫林老人上前一步。
拓跋羽道:“你们二人为圣教大军的先锋,率领十万教众立刻出发,直接从天山与昆仑山交界处进入中土,如遇中土修士阻拦,杀之。我会与诸位掌门宗主,亲率二十万教众押后。”
二人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玄火大殿。
整个人间,终于被拖入了这一场旷世的浩劫之战中。
当然,不论是魔教还是缥缈阁,并不是想真的与天界死战,他们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现在忽然都变成了普度众生的圣人,只是想分一杯羹而已。
乾坤子没有得到南疆的消息,竟然是先得到了缥缈阁、迦叶寺与魔教出兵的消息。
天刚亮,站在乾坤子书房里除了李玄音之外,还有沐沉贤等多位玄天宗高层长老,甚至还有当初围攻玄婴的昆仑三怪与玄天十二仙。
乾坤子看着手中的几张信笺,须眉都在颤抖着。
他沙哑的道:“缥缈阁出兵七万,佛门出兵十四万,魔教出兵三十万,都把压箱底的力量拿出来了,这群人真是会捡便宜啊。关少琴言而无信也就罢了,这魔教怎么会有三十万人?”
众位玄天宗长老看到乾坤子发怒,都是不敢做声。
只有沐沉贤开口道:“数千年来,魔教一直号称人间第一大派,尤其是八百年前又出现了鬼宗,如今魔宗与鬼宗的派系加起来,不下于三百之众,何况庞大的西海一直是魔教的后花园,在西海上隐居的那些魔教散修教徒不在十万之下。东海与南海出动八万多散修,连我们一直看不上的南疆,都有十余万巫师,魔教聚集三十万教众,恐怕并非是夸大其词。掌门师兄,我们不能在等了,现在只剩下我们玄天宗还没有动静。这些人忽然出兵,就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浩劫之门一旦被关闭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是来痛打落水狗的。太虚部主力已经被南疆巫师击溃,剩下的天人六部最多只有十八万人,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没有南疆的十万巫师,人间正魔已经聚集了近八十万修真者,江南五道之外的正道各派与修真世家也会闻风而动,到时百万人间修士压上,天人六部毫无胜算,我们必须要站出来了。”
乾坤子的身子晃动了几下,忽然一口精血喷了出来。
众人看到乾坤子忽然吐血,都是大惊失色。
乾坤子摆摆手,无力坐在椅子上,道:“我还死不了,玄音,南疆怎么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李玄音低声道:“弟子已经联络了好几次,不论是江师弟还是左师妹,都联系不上。”
就在这时,书房的房门被打开了,只见一个身穿玄衣的青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连通报都没有。
沐沉贤皱眉道:“沐风,你怎么来了?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楚沐风是他的大弟子,已经百岁,修为极高,深得沐沉贤真传。
此刻楚沐风的脸色极为难看,他上前附耳在沐沉贤的耳边小声的嘀咕几句。
沐沉贤只听了几句,脸色骤变,身子也不由得晃动的几下。
乾坤子沙哑道:“怎么了沐师弟,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沐沉贤的脸色极为难看,一阵青一阵白。
他看着老态龙钟的乾坤子,一字一句的道:“不必等南疆的消息了,师兄,你的南疆行动失败了,我那徒儿不仅被当场抓住,还被叶小川斩下一条手臂!清闲再怎么没用,那也是我从小抚育长大、悉心教导的徒儿,你要清闲杀叶小川,怎么也得与我这位做师父的提前打声招呼吧?乌禽毒没毒死叶小川,倒是差点毒死了左秋!师兄,我的好师兄啊!”
说完,沐沉贤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手掌重重的拍打在了身边的椅子上,整张也椅子瞬间四分五裂,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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