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婴知道黄泉碧落箫是四象烈焰阵的钥匙,却不知道怎么去开启,还以为是需要配合音律之道,所以十年前她丢给了叶小川修炼音律的玉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叶小川在音律之道上有所成就之后,去将他的母亲流云仙子给救出来。
玄婴千算万算,算错了一件事,根本就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钥匙对了,再坚固的锁嘎嘣一下也会被打开。
脱困之后的流云,将此看为命中注定,自己的儿子将自己从大难中解脱出来,这是冥冥中的定数,所谓天意不可违,上天注定了自己的儿子会救出他的母亲,任何外力因素都无法改变。
只是她还是有些郁闷,神话故事中沉香救母,多么的令人心往神驰,三圣母杨婵的儿子刘沉香历尽千辛万苦,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最终以盘古开天斧劈开华山。
为什么轮到自己的儿子,就这么简单?随便的吹了几下玉箫,自己就自由了?
流云觉得这个过程不够惊险,也不够刺激,觉得自己有些委屈,捉摸着是不是要根据沉香救母的段子,再让那个臭小子来一次?
她不是三圣母,叶小川也是刘沉香,这种可怕的想法也就是在心里过过瘾而已,如果叶小川真的再一次冒险潜入蛮荒圣殿,流云估计会立刻投河自尽,也不怕淹不死,旁边就有一条蹭蹭冒着火焰的岩浆河流。她宁可跳进去,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身处险境。
自由是自由了,但想要逃出圣殿,现在还不行,有许多的因素。
比如,现在圣殿内不知道聚集了多少修真高手,流云仙子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冲不去。
再比如,她现在如果一走了之,那天问该怎么办?
谁都知道这些年来是天问在看守流云,流云逃走,天问罪责难逃,必受重罚。
流云仙子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内心却颇为细腻,还没有被今天多重的兴奋冲昏头脑。
天问打算安排送流云离开,大不了再动用一次烛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流云仙子送出圣殿,只要离开圣殿十几里,世间就没有人能将她追回来。
可是流云仙子道:“我现在还不能走。”
天问奇道:“前辈,你被困在这里二十多年,今日好不容易得脱大难,为何不走?难道还有别的事情?”
流云仙子道:“我走了,你一定会受到牵连,我是要离开,但一定要找个好时机,不能连累你。”
天问想了想,道:“这几天正道估计就会来犯,到时圣殿一定十分混乱,前辈可以借此遁走,就算二使事后发现,估计也只是以为是正道的人将你救走,不会对我有多怀疑。”
这倒是个好主意,借正道的蝉,脱自己的壳,如此一来就能将天问置身事外。
叶小川和戒色一起回到了龟兹城,本来打算和六戒、戒色在沙丘上喝一晚上酒,等明天天亮后再来龟兹城,结果六戒这个大嘴巴,第一时间就将找到自己的消息传回了龟兹,老酒鬼师父立刻命令叶小川前往龟兹。
牛吹到一半,酒也没喝尽兴,在朗月当头照的时候,只好与戒色一起返回龟兹。
叶小川活着回来了,这在龟兹城正道精英弟子群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昔日的那些好友闻讯赶来,百里鸢早早的就站在一面土墙上向西面眺望,身边还有杨十九与顾盼儿。
消息都传过来去一个时辰了,这臭小子怎么还不见踪影?难道又走丢了不成?
龟兹城已经破损严重,大半的房屋都已经倒塌,黄沙都快漫到了房梁,只能看到方圆三五里内,一面面土墙高出沙丘的一小截,数千正道修真者,就聚集在此,饿了就啃馒头,也不敢生太多的篝火,怕被魔教的人发现踪迹。
戒色从来就没有今天这么威风过,扛着烛龙的毒牙,屁颠屁颠的跟在老大叶小川的身后,逢人就说:“这是烛龙的牙齿,我老大叶小川打败了烛龙……”
整个龟兹城就像是染了某种瘟疫,议论声渐渐的传开。
来到龟兹城的中心区域,远远就看到百里鸢等一众人,叶小川哈哈大笑,道:“本大圣回来啦!你们有没有想我?”
众人全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叶小川有没有受伤。杨十九等人七手八脚的在叶小川身上捏来捏去,还有乘机揩油吃豆腐的,搞的叶小川十分无语。
这些人在确定眼前这家伙是真的叶小川,也没有受伤之后,都是一阵奇怪。
叶小川被众人问的烦了,也不说话,将身后的跟班小弟戒色拽了出来,让他给众人解释。
戒色比叶小川还没谱,抱着烛龙的獠牙在众人面前挨个的显摆,叫道:“瞧瞧,瞧瞧,这是烛龙的牙齿!我老大与烛龙大战半个月,追杀烛龙几十万里,打掉了烛龙的满嘴牙?什么?你小子不相信?你以为我老大假牙少侠的名号是白叫的?以前专门打魔教妖人的牙,现在打掉几颗烛龙的毒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一大群苍云门弟子都围在戒色的身边,鉴定这颗毒牙的真伪,只有几个与叶小川关系密切的精英弟子没有过去。
百里鸢上上下下的打量叶小川,笑吟吟的道:“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是属猫的,死不了。”
叶小川得意的嘎嘎大笑,道:“区区烛龙,还不放在本大圣的眼中。”
杨十九道:“师兄,师父在前面等着你呢,你赶紧随我过去。”
这必须得去,尊师重道可不是一句空话,必须过去拜见师父。
醉道人等几个苍云门长老,还有不少外派的宗主前辈,都聚集在一间宽大的石头宫殿里商量事情,这应该是龟兹城保持最完整的一栋房屋建筑,屋子里的沙子都被清理了一层,看起来很是敞亮。
叶小川看到石屋大殿里都是老头老太太,自己十分敬畏的济世庵的那个玄慧神尼也在,立刻就低下头,弯腰对着师父与正道的各位前辈深施一礼,不敢有丝毫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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