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短促的一声冷笑从她头顶掠过。
挡在她身前的阴影随之消失,她的视线看到那双一尘不染的皮鞋,渐渐远去。
她攥了攥拳头,然后朝那道身影奔赴而去。
乖乖的,默不作声的跟在他的身后。
电梯缓缓往上,这样封闭的空间里,安静的只听得到电梯上行的声音,带着令人窒息的冷气场,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
她偷偷打量着他从电梯门上映出来的模样。
他的脸色很不好,眉间的褶痕很深,深的几乎可以夹死苍蝇,可想而知他现在的心情。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盯着电梯门上她偷偷打量着他的门,声音冰冷刺骨,“你没有出现幻觉,我还活着。”
她连忙收回了视线,微微埋着头,眼睛突然间有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然后听到了他的声音,又低又冷,有种说不出的讥讽,“所以,你是不是很失望?”
她的手心一下子就冷了,呆愣的说不话来。
为什么她会感觉到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隐隐夹杂着几分哀凉?
“叮——”
电梯到了楼层,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她的沉默。
她抿了抿唇,“盛总,到了。”
与此同时,电梯门缓缓朝两旁打开。
他长腿一迈,跨出了电梯。
过道昏黄淡淡的光晕落下,落在了他的身上,莫名将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勾勒出了几许落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看到了他的背影在淡淡的光影下停顿了一秒。
眨眼间,消失在视线里。
“柳小姐,你好自为之吧。”
程池看了她一眼,丢下这句话便疾步跟上盛又霆。
好自为之吗?
她清醒的时候,一向好自为之。
她会按时吃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会再让昨晚的事再发生第二次了,否则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这次算是他运气好,盛又霆饶了她,但下一次,他绝对不可能再容忍她。
她难道要再次被狗一样栓起来吗?
绝对不要!!
她敛了敛眸,唇畔带上了几分凉薄的笑意。
然后抬脚,走出电梯。
除了左手的不方便,工作忙了些外,一切还算正常。
下午的多媒体会议室里,业务部的经理正对着屏幕做业务汇报。
柳柳坐在秘书位上,一边听着经理的汇报,一边忍着手腕处的剧痛,在电脑上飞速敲击着文字,做会议记录。
这次的会议时间太长,她渐渐的有些吃不消,额头处不断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液来,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
“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里。”
会议室的最高位上,男人蓦地从大班椅上起身,冷冷落下几个字,便不顾底下人的惊愕,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通常没有十万火急的事,他们的大老板是不会中途终止会议的,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也没接到电话,也没人发生任何危机,会议终止的毫无道理。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察觉到了男人的脸色不太好。
难道,是生病了,身体吃不消?
柳柳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住,看向突然终止会议的男人,眼底有一瞬间的迷茫。
男人突然回过头来看她,满脸的不耐烦,“傻愣着干什么,不知道跟上来。”
“是,盛总。”
她应了声,连忙合上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拿着跟上了男人,跟在他身后走出了会议室。
和他们一同离开的,还有程池。
回总裁办的路上,男人好像是终于压制不住,咳嗽出了两声,仿佛早已隐忍到了极点。
柳柳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突然终止会议的原因。
程池担忧道,“少爷,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你这样铁打的身体也会受不住的。”
男人不悦的皱眉,声调里带着冷漠,“多嘴。”
程池只是抿着唇,没有再吭声,唯有眉头皱得很深。
柳柳就更不敢说话了,默默的跟在男人的身后。
他的伤,是她发疯的杰作,她要是贸贸然开口,万一哪句话没说对,惹毛了他那就麻烦了。
趁现在他看上去还不算太生气的样子,她就乖乖的,安安静静的待着,听从吩咐就可以了。
回到总裁办,男人坐在大班椅上,掀眸敲了敲眼前低眉顺眼的女人。
瞧到她那化妆品都遮掩不了的苍白脸色,还有额头处被冷汗染湿的碎发,心里莫名烦躁起来。
他有些不明白,她明明看起来这么瘦弱,这么不堪一击,却为什么却像打不倒一样?
就像是颗坚韧的野草,哪怕被拔掉,只要还有一点根在,它就会再次生长,并且疯狂蔓延,绝不轻易就困难击溃,打倒。
他突然想到刚才在会议上,她明明痛的要死,却还在强忍着,一声不吭的坚持着,不由更加烦躁。
额头上浮现出青筋,他烦躁的一把扯掉领带,大约是手中的力道太大,一不小心连带衣领处的纽扣都扯掉了两颗。
这么明显的异常,程池和柳柳自然是看在眼里。
柳柳大气不敢吭一声,倒是程池非常担忧,小心翼翼喊了声,“少爷。”
男人面色沉沉,“去把秘书室的办公桌给我搬过来。”
程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
他湛蓝的眼眸隐匿着腾腾怒气,“听不懂人话?”
程池回过神来,“听懂了。”
“那还不去,现在,马上!!”
“是,少爷。”
程池领命,走出了总裁办。
柳柳明白了他是想做什么,下意识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恰恰也看着她。
她的瞳孔里,映出了他眼底火苗,耳畔是他冷戾的声音,“从今天开始,你在我办公室工作。”
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服从命令,声音低低,“是,盛总。”
他冷笑,笑声骇然,“现在倒是挺乖,昨晚拿刀往我心口上扎的气势哪儿去了?”
她心尖一颤,刻意把头埋低,“对不起,盛总。”
“记住,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