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他,如果不是他,那个女人不会找到自己,苏家不会沦落到这幅凄惨的地步,她知道,就算她把所有的都说出来了,他同样不会放过自己。
他一定要她,要他们苏家的所有人都生不如死。
既然如此,她不如带着真相去死,她绝对不能让他如愿,她要在黄泉之下看着他们夫妻两人争斗,斗个你死我活,你死我活!!
她什么都不说,就是最好的报复,哈哈,哈哈!
脚步摇晃踉跄了几步,无力的就要倒下之时,她用了所有的力气,凄厉的,一字一句的吐出了最恶毒的字眼,“陆迟墨,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她的眼被血液染的通红,恨意几乎要吞噬掉所有,“我诅咒你,诅咒你生生世世都无法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诅咒你们统统不得……”
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直直的倒下,倒在血泊里,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动,“不得……好死……”
最后几个字音艰难的落下,她再没有半分动作……
显然已经死去……
只是死不瞑目一般,眼睛不肯闭上,脖颈处的血液还在潺潺而流,看着有种说不出的骇人。
“呕……”
空气中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还有地板上蔓延到四处都是的粘稠血液,纪悦然毕竟是个女人,哪里看到过这样的场面,心中阵阵作呕,不由捂住嘴巴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怎么会这样?!
苏景妍竟然宁可自杀,都不肯说出幕后主使人出来,纪林森和纪南乔的面色同样沉重。
转念一想,苏景妍恶人有恶报,她故意把左左推到海里淹死,终究落了个惨淡的收场,死了的人永远不可能再复活过来,一命还一命,左左在泉下有知,便该安息了,想到这里,父子两人心里才稍稍好受一点。
“别再看了……”
轻轻的一声叹息后,顾夜白撞了下陆迟墨的胳膊,“人都死的透透的了,走吧……”
陆迟墨垂眸看着地板上的尸体,他完全没有想到她真会自杀,本以为她的家人可以牵制住她的,是他失算了……
她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染红,整个身体像是浸泡在血液中,面部扭曲成一团,猩红的眼睛睁得老大,正死死的盯着他,唇边带着一抹恶毒的弧度……
画面妖冶诡异的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嗯。”
冷冷字音落下,他再次看了一眼尸体,转身离开。
“迟墨。”
陆迟墨即将走出去,被纪南乔及时喊住了,他止住脚步,侧过脸去看他,“有事?!”
“这件事……”纪南乔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局促不安,甚至老半天没敢去看陆迟墨的脸,他当时真是被悲伤和愤怒冲昏了头,才会相信苏景妍和慕轻染,让两家人陷入了争斗的局面……
“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纪家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如果……”
“不必。”陆迟墨薄唇微动,打断了纪南乔的话,“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不是什么事都能用道歉解决的,有些事,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只有付出了代价,才会让他长记性。
“迟墨……”
想着白天的时候顾夜白对他说,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时,他还觉得搞笑,凭什么,他凭什么会后悔?!
可万万没有想到,他心里的后悔竟然来的这么快,如果不是陆迟墨这次拿了视频过来,黎漾就会背负着杀人的罪名坐一辈子的牢,真正凶手则是逍遥法外,左左更是死不瞑目,想想都觉得渗人。
平日里玩世不恭的俊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我不知道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你就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不要跟我计较了。”
“你觉得你做的事,可以用一句不知道推脱掉?!”
而且他竟然还敢说出多年的交情,这么多年的交情,没见他相信他说的话,他不是一直抓着他的女人不放?!
“我……”
“不用再说了,我不想听。”
见昔日的好友完全不接受他的道歉,纪南乔的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终于看向了陆迟墨。
四目相对。
陆迟墨看上去很评价,眼底却诡异深然,像是透不进光的深海,阴森深寒的裹着他。
纪南乔骇然,这样的眼神似乎在告诉他,这件事还没完,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行了,都别说了,改天有空再坐下来慢慢聊吧。”
毕竟多年关系,顾夜白出来打圆场。
“走吧。”
陆迟墨懒得再多说什么,丢出两个字后径直离开。
顾夜白在纪南乔的肩膀上拍了下,淡淡的说,“记得把尸体火化后洒到海里,不要让她有半点痕迹留下,否则陆大少会不开心的……”
听到了顾夜白的交代,陆迟墨深眸淡漠,果然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只有顾夜白。
原本他不想再与一个死人计较,可她偏偏要在死前诅咒他,他不介意被诅咒不得好死,可他介意的是,她诅咒他和黎漾生生世世都不能在一起。
这绝对是触了他的禁忌,惹得他很窝火。
所以啊,只有将她挫骨扬灰了,他心里才会觉得好受点。
纪南乔压根没有看出来,可顾夜白却看出来了,真正的兄弟是不一样的。
顾夜白说完,跟上了陆迟墨的脚步走出别墅。
“顾夜白……”
刚走出别墅大门,顾夜白便听到了纪悦然的声音,不由看过来,淡淡笑了笑,“悦然……”
门口的路灯下,纪悦然脸色惨白,像是刚痛苦的呕吐过,她的手还捂着胸口,“你要走了吗……”
顾夜白说,“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改天再聊,再见。”
“顾夜白。”
见顾夜白就要走,纪悦然疾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顾夜白垂眸,狭长的眼微微弯着,“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我……我……”
纪悦然抓着他衣服的手越来越紧,手心沁出一片湿濡,许久之后,低埋着头,声音含着最深最深的愧疚,“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