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颜绾书在欢享阁内待客,她已提前和掌柜的说过,预定了她之前常用的包厢,足够大,风景好,还很安静。
她来的早,刚坐下没多久,外面吵吵嚷嚷,似有人在胡闹,这种事常有,她并没放在心上。
片刻后,那声音越来越大,隐约朝着她这个包厢来了。
她眉头轻拧,似有不悦。
“赵公子,小的并未骗您,这包厢的确早有人预定了,哎……您不能进去!”
小二在外极力拦着,却是没能将人拦住。
门直接从外面推开了。
赵高朗神色微怔,似是诧异,身上的嚣张气焰收敛几分。
小二连忙进来道歉。
“燕王妃恕罪,这小的与赵公子说了,这赵公子听不进去,直接就闯进来了,小的拦不住。”
闻声,赵高朗回了神,弯腰行了礼,随即才开口。
“燕王妃恕罪,并不知这屋里的是您,我与谢兄有约,本想寻个好去处,不料这酒楼里的人不实诚,明明有空着的却不让,我还以为这间也是,惊扰了王妃,正巧在下有意约应姑娘出来,若有王妃在,想必她会自在些。”
颜绾书还没说话,小二却有些不服气的嘟囔。“明明是客人预订了还未来,怎么就是空着的了。”
欢享阁开的时日虽短,但往来的人也不乏富贵,这店里的小二见识惯了,又对赵高朗没什么好印象,仗着颜绾书在场,便有些没顾忌。
赵高朗侧首阴狠的盯着他瞧了一眼,小二接受到目光,惊得不敢再说话,连忙收声。
“本王妃有人有约,不便招待赵公子,既是赵公子与谢公子有约,还是与谢公子相见,免得耽误了。”
颜绾书以为她话说的明白,却不料这赵高朗踹着明白装糊涂,硬是表现出一副他们相熟,且问问她与谁有约,又说都是认识,可以一起。
她简直要被气笑了。
这赵高朗究竟是拿谁当傻子呢,不要脸的贴过来便也算了,竟开始得寸进尺了。
颜绾书沉了脸色,也没看他,直接对着身侧的乌朝开口。
“既是听不懂人话,便丢出去吧。”
好赖话不听,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乌朝半点都没带犹豫的,快步上前,三两下就把人给丢出门外了。
此刻真是热闹的时候,不少人都见到了,不由得好奇是怎么一回事。
赵高朗脸色铁青,他压根也没想到,颜绾书竟会这样对他,可偏生他说不出什么来。
一直等着的谢和颂,本就不赞成他去寻事,久久未来,便出来寻,瞧见这一幕,再听一旁的人说那里面的是燕王妃,脸色更不好看了。
他看着人群中的赵高朗一眼,皱着眉头回了刚才的地方,只当没瞧见这一幕。
颜绾书那倒是安静,烦人的到底是走了,心情都好了些。
只是她心里惦记着事。
听赵高朗这意思,还没放弃要与应家结亲,她近来忙,也没过问这事,也不知现在究竟是个怎么情况。
越接触下来,她越发觉这赵高朗心思不正,实在不是良配,若应应嫁于他,结果可想而知。
没多久,应婉白便来了,她原本想趁着旁人还没来,先问问的,可紧接着景年和景暖暖也到了,她便只好先将这事放在心里,招呼着二人坐下。
之前都见过,气氛没有那么僵。
看到景年,她想起了他之间的旧疾复发,便照例询问一句。
“郡王旧疾可是好些了?前些日子忙,倒是没能去看看。”
“有劳燕王妃关心,药草都收到了,效果显著,多谢。”
二人寒暄几句,气氛正融洽,这时,徐阳朔也来了。
颜绾书起身相迎,毕竟今日是作为主人公的。
徐阳朔先行了礼,随后才与众人一同落了座。
“今日出门,并无规矩,皆请随意些。”
颜绾书笑着开口,神色温和,一旁的和芷出去吩咐小二上菜,随即回来给他们倒了茶。
颜绾书没让她继续伺候着,其余人皆是带了丫鬟和小厮来,她早已安排在了隔壁,让和芷乌朝也过去,一块去休息片刻。
等人出去了,颜绾书就招呼着他们,态度随和,没多久气氛就热闹了起来。
都是差不多的同龄人,抛开身份,也就没什么顾忌,天南地北的说。因为答谢,颜绾书备了酒。
虽说她事先喝了醒酒汤,但还是担忧她这一杯倒的酒量,好在景年身子刚好,不宜饮酒,徐阳朔也不好酒,便没人喝。
最后皆是以茶代酒,颜绾书特地敬了徐阳朔。
“那日多亏了徐公子,若有力所能及之事,我定竭力相助。”
“颜小姐客气,此事不过举手之劳,我已得了应得的,再说便是折煞我了。”徐阳朔回敬。
此话颜绾书听得明白,指的是燕青冥欠的一个请求。
她额首,将杯中茶饮尽,这事便算有了一个结果。
等一顿饭吃的差不多了,她本还想请他们去看戏,只是他们都还有事,便只好作罢,等着下次。
最后,倒是应婉白没什么事,与她同行。
不过两个姑娘家本也不爱看戏,既不用陪人去,那便也就不去了,在欢享阁的包厢里继续坐着,等歇息够了再离去。
应婉白与她闲聊,便说起了徐阳朔。
也就是这会儿,颜绾书才知晓了徐阳朔的身份。
原是颜温被放后,那库银的事情必须有个结果,那么大一笔数字,显然不可能随便推一个人出去的。
事情紧赶着,最后被放弃的便只有宋家了。
宋家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自己搞的身败名裂,那库银也是在他府中找到的,人证物证齐在,那宋大人也承认了此事,更澄清了是诬蔑。
如此做的后果,便是保全了一个宋文瑞,不过虽然活着,却也和死了差不多,总归这宋家是真的败了。
户部大人一落马,这势必要有人顶替上,对着位置眼热的不是一星半点。
只是出乎人意料的,皇上并未调任皇城中人,而是快而急的调来黑安城的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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