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了男人的逆鳞,他摁住她肩膀的力量越来越重,手背上全是暴起的青筋,瞳孔急剧收缩,眼底的目光凌厉的惊人。
黎漾知道,这个男人的脾气向来不大好,她千不该万不该去惹怒他,只是,她不愿意再回过过去,不愿意让历史再次重演。
男人狠狠的盯着她,就像是在盯着一件商品,反复打量。
黎漾被看得心里发毛,正想开口之时,男人忽的笑了,笑的仿佛很愉悦,唇边的弧度却是轻蔑到了极致,“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他俯在她耳边,薄唇掀动,清冷的嗓音带着从所未有的鄙夷,“不过是别人睡烂了的玩意儿,当真以为我会稀罕?!”
黎漾的脑袋一下子就懵了。
隔了好几秒的时间,才似乎反应过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陆迟墨依然没有变,只要面对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轻视她,看不起她,厌恶她,就像她是地沟里的老鼠,又臭又脏。
她以为她已经躲开了,躲得远远的,可不管是在法国,还是这次回来参加柳柳的婚礼,两人都碰上了,黎漾突然很想笑,命运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明明两个人不该再有所交集,它却偏要硬生生安排在一起。
黎漾抬起眼,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与无力,“陆先生既然这么看不上我,那就请您放开我,离开这间房间。”
黎漾明显看到了男人急剧收缩的瞳孔,下一秒,手腕被狠狠的抓起,一道钻心的疼痛迅速窜入中枢神经,蔓延到四肢百骸。
黎漾疼得冒虚汗,下意识的反抗,两人力量悬殊太大,她的身体很快被他拉扯着下床,大力的拖在地板上往前走。
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一般,她痛苦的出声,“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男人对她的痛苦置若罔闻,猛的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将她拉进去,‘啪’的一声打开淋浴器,冰冷的水从她的头顶淋下。
她毫无防备,呛了几口水,本能的闭上眼,痛苦的咳嗽了几声,与此同时,她感觉到身上烧得没那么难过了,滚烫的肌肤接触到沁人的冰凉,反倒有点舒服起来。
陆迟墨这是……
黎漾不可置信的抬眸。
透过朦胧的水雾,模糊的对上了男人如冰封般凌冽的目光,水声中夹杂着男人冰寒入骨的声音,“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说罢,把手里莲蓬头丢在她跟前,“自己弄,脏死了。”
黎漾迅速垂下眼,冷水顺着纤长的睫毛,在眼前流出一片水幕。
男人在盥洗台前挤出洗手液,反复洗了好几遍手,像是手上有什么可怕的细菌一般。
洗完手,便大步走了出了浴室。
黎漾闷了半响,才捡起地上的莲蓬头,往身上冲水,一冲就是几个钟头,等到终于恢复过来时,浑身早已筋疲力尽,从地上起身都难。
头脑清醒后,她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开始回想起今晚发生事,如果她没有猜错,前面绑了她的那两个男人,应该和纪左左脱不了干系,只是那两个男人,又把她卖到了这艘游轮上。
听着外面的海浪的声音,不难知道她现在还在海上,所以,她哪儿都去不了,只能暂时待在这里,而且先前昏沉中,似乎听到了有人在组织拍卖,还有人出价。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打扮,她该是被人当做商品给卖了,而买下她的男人,竟然是陆迟墨,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原点,让人感觉到可怕。
黎漾在地上坐了好一会,费劲的站起来,脚步虚浮的在柜子里找出浴巾裹上。
打开浴室的门,淡淡的香烟味萦绕在鼻息间。
黎漾脚步一顿,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没有睡吗?!而且,还抽了这么多烟。
她紧紧的攥着胸前的浴巾,紧张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沁出微薄的汗意。
黎漾埋着头想了几秒钟的时间,下定决心般咬了咬唇瓣,抬脚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房间椅子上的男人,他低垂着头,手肘靠在膝盖上,指间夹着烟,升腾起缭缭烟雾……
他有些分神的看着地面上暗色的木质地板,心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指间的香烟燃了一大截灰烬。
听到了脚步声,他忽地抬起头来,看到裹着浴巾走过来的小女人,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眨眼间恢复如常,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冰冷到了极点。
黎漾在对方的注视下,脚步一沉,每挪动一步,都开始变得艰难。
男人翘上腿,身体稍稍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他已经更换了先前被扯破的衣服,穿上了藏蓝色的衬衣,袖口的纽扣被解开,露出了好看的手腕,一张白皙英俊的脸,在夜色下清冷到了极致。
男人不说话,黎漾就更是不敢开口。
四目相对的瞬间,黎漾率先转移目光,微微垂眸,视线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手指,像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十分修长,指骨偏瘦而有力,皮肤白皙,指甲圆润,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让人看了欲罢不能。
“呵!”男人冷笑了一声,“黎小姐似乎对我的手,很感兴趣。”
“没有。”黎漾慌乱的否认,一时间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陆、陆先生,请问有衣服吗?”
陆迟墨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最终停留在那双细长的腿上,让人衍生出某些香艳旖旎的画面,他衔着烟吸了一口,漂亮的眼眯了一度,淡淡的开口,“柜子里有。”
黎漾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随即到衣柜前,打开柜门,里面的男装都很正常,只是女装,不是比基尼类的,就是情趣蕾丝类的。
看着暴露的衣服,黎漾的脸颊微微发红,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怎么,想裹着浴巾在我面前晃?!”陆迟墨衔着烟,走到了她的身后,低冷的嗓音染着月色,“还是说,这是你勾引男人惯用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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