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暗自身上而停留,它总是按照自己的步骤,一分一秒的走动。
至于那些逝去的,值得留恋的,都会被人永远的放在记忆里了。
有些人的相遇,是上天的垂青,而有些人的遇见,却是生命的劫难。
爱而不得,是一个人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跨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跨不过去,也会有人一辈子愿意躺在那个坑里。
顾书兰一直都还记得第一眼见到南锦绣的时候,阳光透过枫叶背缝隙落下来,金灿灿的洒在她的肩膀上。
黑色的披肩长发,一条嫩黄色的长裙,格外的衬托女孩子肤色的晶莹剔透。
她对着自己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南锦绣。”
江北的女孩子,婉约温柔,可南锦绣,却美的惊心动魄。
无论是从容貌还是身材和周身气质,都不比帝都任何权贵世家的小姐要差。
她们一见如故,在开学的第一天就成了好朋友,大学四年,她们都是最好的朋友。
同吃同住,一起去听对方的专业课,她去过南锦绣充满乏味枯燥的管理学课,南锦绣也到过她的药学课堂。
两人曾经一度是整个帝都大学最为出名的,一个是校花,一个是系花。
一直到大四,所有人都认为她们会分离各自奔向美好的未来的时候,变故悄然而至。
南锦绣带着她,去和自己的男朋友吃了一顿饭。
那个容貌出色权势逼人的男人,是整个帝都权贵世家都了然于心的男人。
傅家当家人,傅渊。
帝都皆知,傅渊的夫人难产而亡,留下了一双子女就撒手而去,那时候的傅渊是整个帝都出了名的黄金单身汉。
有孩子又如何,整个帝都再也寻不到那样出色的男人。
整个饭局下来,那个冷若冰霜不可一世的男人,眼中就只有南锦绣一个人,也只有看向她的时候,眸中才有温柔。
没有女人会不对这样的男人动心的。
在一想到自己前段时间被顾家逼迫相亲的对象,软饭男,啃老族,应有尽有。
顾书兰承认她嫉妒了,可感情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一见钟情这样的概念,她从来都不相信。
可却在见到傅渊的第一眼颠覆。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爱意越发的的膨胀,南锦绣会时常带着她和傅渊一同出游。
她们这几年的感情,从来也不曾避讳过对方。
每一次同傅渊见面,那份被硬生生压下去的爱意就疯狂的滋生,慢慢的演变成了对南锦绣的嫉妒。
后来她寻了个机会,顾家药堂研制的迷药,无色无味,任何身体检查都不可能调查出药物残留来。
南锦绣的生日,定在傅家私人庄园内举办,那时候的南锦绣曾经幸福的说过。
等到毕业了,就嫁给傅渊,成为那个男人的妻子。
傅渊给了南锦绣无尽的宠爱,邀请了南锦绣的全班同学参加,当时她和叶博文也过去了。
傅家私人山庄,奢华无比,随便一个陈设都是价值千万的古董。
傅渊从不曾避讳自己的宠爱,将所有的温柔爱意都给了那个女人,南锦绣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
酒过三巡,顾书兰拿出了带来的药,也从佣人的口中找到了傅渊的房间。
后来一切的发生,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没料到第一次见面的傅翰会喝多了,也没想到他进错了傅渊的房间。
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时候,顾书兰脑袋一阵发懵。
只可惜,木已成舟,再也无法挽回。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件事情也就当作没发生过了,可是当南锦绣一脸幸福的告诉她。
傅渊已经同她求婚了,蓝色的海洋之心钻戒,价值连城。
是傅渊自己画的设计图,亲自打磨镶嵌,羡煞旁人。
从那时候起,顾书兰下定了决心,既然她无法才成为傅渊的妻子,能够时时刻刻看着他,也是好的。
所以,她做出了决定。
傅翰冷然,看着面前女人的眼神已经全然震撼。
“这么说,当初你怀孕了,是假的?”
顾家老爷子亲自上门寻的傅鼎风,送上了一张怀孕两个月的B超图片。
傅家不可能让子孙流亡在外,再者,傅翰玩物丧志,也没有争夺傅家的权利的意思。
娶一个小门小户没有野心的妻子,是最好的。
综合考量之下,傅鼎风同意了这个儿媳妇进门,小门小户,没有太多复杂的考量,也容易操控。
“为了不露出马脚,嫁给你之后两个月,我就流产了。”
傅翰往后跌坐在沙发上,他居然从头到尾都被人算计的团团转。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娶我,不过是权宜之计。”
他需要一个妻子,可以没有感情没有野心,但是需要一个能应付所有人的妻子。
“所以你当时选择的是,将那个莫须有的孩子,赖在了大嫂的身上。”
那个孩子最终是在和南锦绣一起出门的时候掉的,那也让南锦绣对她惭愧至极。
这样巨大的愧疚之下,自然不会有人怀疑她。
“我为了傅渊,甘愿入傅家,我只想看着他就好,再者,南锦绣一辈子都没能入傅家的族谱,没有婚礼,没有名分,可是我不同!我是傅家明媒正娶的,光是这点,我便压着她!”顾书兰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的嘲讽出声。
可是那份优越感也仅限于安慰她自己而已,再如何,她的丈夫不是她爱的人。
“我原本以为我入了傅家能看着他,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距离越来越近,我就越来越恨!”顾书兰用力的捏着胸口,狠狠发力。
看着傅渊和南锦绣是如何恩爱的,傅渊为了她甚至能抗住整个傅家的压力。
没有名分又如何,他是傅渊的心尖宝,是傅渊捧在手心里的人。
是整个帝都让人羡慕的对象,她看着他们的孩子出生,春夏秋冬一年一年的过去。
可她除了傅太太的名分之外,什么都没有,在整个傅家甚至是最底层的人,连一个小小的佣人都能不将她放在眼里。
在发现了傅翰爱上了其他女人的时候,顾书兰心底的那根弦,彻底崩了。
“我承认我利用了那个女佣,是我给她创造了条件,又告诉了傅禹衡,让他带引南锦绣过去。”
看到自己丈夫和其他女人躺在一张床上,南锦绣受了刺激。
“我过成了这个样子,每天每夜守着一个空房间,凭什么她就能那么幸福!”
傅氏庄园,是帝都太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可是对于她来说,却像是困住她的笼子。
在这样的情绪压力之下,南锦绣就成了顾书兰唯一的情绪宣泄口。
“所以你下了药。”温黎几乎是肯定的说出了那个答案。
如果没有药物的辅助的话,在那样的情绪刺激之下,不可能让一个正常人变得如此风魔。
“顾家有一种药,混入茶水里,日积月累的能毁了人的心智。”
事到如今,顾书兰也已经再无力挣扎,她了解傅禹修,无论有无证据,她都已经活不了了。
再那种药的加持之下,南锦绣也成功的变得神志不清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能有机会了。
为了加深他们的嫌隙,她做主保下了并非傅家骨血的傅芷清。
果不其然,傅芷清的降生对于南锦绣来说是偌大的刺激,她彻底疯了。
“我没想到他会死,千般算计,我都没料到他居然就那么死了!!”
这是她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傅渊是在被南锦绣用台灯打中了后脑勺之后,独自开车出去的路上出的车祸。
傅渊死了,她的心也彻底死了。
一切的一切,都好象一场梦,她算计了一切,也没能得到最爱的那个男人。
在傅渊的眼里,她依旧是不知名字的女人。
何其荒谬。
“我该说的也说完了,你们想如何处置我?”顾书兰整理了身上的衣服,“我想死的体面一些。”
“那旭谦呢?”傅翰抓着她的下巴抬高,“温旭谦夫妇的事情,你又作何解释?”
顾书兰保养得当的面容忽然扭曲,发出极其诡异的笑声带着让人恐惧的笑容。
“我这是在帮你啊……好歹我们夫妻一场,我已经得不到最爱的人了,怎么能让你也和我一样,温旭谦死了,你不是就能得到华妍了吗?”
看着她癫狂扭曲的模样,傅翰松了手,面色呆滞,“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哈哈哈哈!!!!”
顾书兰忽然仰头长笑,“我是疯了,傅翰,我可都是为了你啊!!”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爱而不得,在漆黑的夜晚承受着蚀心的疼痛,如同抽丝剥茧,一层一层,密密麻麻。
“我想成全你,成全你和心爱的女人过一生!”
她亲耳听到过傅翰醉意朦胧之下吐出了华妍的名字,也知道那是他至交好友的妻子。
看啊,这世界上为情所困的不光是她顾书兰一个人。
总会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被抛弃,被厌恶。
她只想帮一帮这个和自己一样的人而已。
得到了她的答案,温黎冷笑,感情扭曲之下的女人,已经不可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她彻底被自己的感情困住,爱而不得。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傅翰一巴掌甩了过去。
他从来没想过温续旭谦的死,会和他有关系。
也从来没想到,顾书兰会做出这样让人恐惧的事情。
“我知道我活不了了,从第一次看到她出现的时候我就料定一切会有变数。”顾书兰冷哼一声,“叶博文,真的是无用。”
她当初的意思,是只带回华妍,其他不相干的人都不用留。
可是没料到,该活着的人没活下来,不该活的人,却到了帝都。
“所以你才想将傅芷清控制在手里,是怕她得身世外泄。”温黎顺势问了句。
“只要她离开傅家,身世就会有曝光得一天,为了必免夜长梦多,她只能待在傅家,绝对不能离开!”
可是她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傅芷清居然去过阁楼,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至于傅渊的东西,她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管在阁楼里,于她而言,那是她爱过的男人留下的。
她这辈子没能得到那个男人的青睐,他死了,自己能留下些东西也是好的。
“事已至此,你们要如何处置我。”顾书兰笑着闭上眼睛。
温黎取出了随身带着的戒指,当初袁黜从现场带回去的碧绿玉石戒指。
“你看清楚了,这东西是你的吗?”
顾书兰的视线落在了温黎手上的戒指上,看了一眼,她摇头,“不是。”
她从未见过这东西。
“你确定?”
顾书兰笑了,“你觉得我到现在,还有什么骗你的必要?”
一旁的傅翰接过戒指看了半响,“这是你母亲的。”
这是华妍的戒指,他见过几次。
“我不会认错的,这是她一直戴在身上的戒指。”
这玉种珍贵,价值不菲,这些年也涨了不少的价钱。
温黎收回戒指,这么说,当时去过现场的人,没有任何留下的信息了。
“禹修,当年是我识人不清,才让她在傅家兴风作浪这么多年,这人交给我处置,以傅家家规来。”
顾书兰太过会揣度人心,能抓住所有人心理的弱点,是个厉害的角色。
从幼时开始照顾傅禹修,无微不至,挑不出任何毛病。
也因此她能在傅家潜伏这么多年,以至于害死了南锦绣,也间接害死了傅渊都不为人知。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罪过,足够她碎尸万断了。
顾书兰忽然看着温黎半天,笑着出声,“你不感谢我吗?说起来你们俩的缘分,还有我的功劳在里头呢。”
她没料到,最终南锦绣儿子会和华妍的女儿在一起。
“你想怎么处置她?”温黎看向傅禹修。
这个女人杀了他母亲,毁了他的家庭,是他悲剧的推手。
“按照傅家规矩,要进暗堂受抽筋剥皮的刑罚,至于我暗宫,等到用傅家的规矩走了一遍之后,人还能到我这里,再说吧。”傅禹修看着地上的女人,眸中一片阴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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