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中,村子里终于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姜心也穿好了衣服出去放了一点炮,然后窜回炕上。
“好了好了,快点睡吧,明早还要起来去拜年呢。”
姜回已经睡着了,根本听不到外边的鞭炮声。
姜老太老了,眼睛也不太好使,这会儿也揉着眼睛躺下了。
姜心吹了灯,听着外边的鞭炮声,进入了梦乡。
大年初一,拜年。
因为凤尾村几乎都是以外来者迁入组成的村子,所以也没祠堂,人们也不用凑一起去祠堂里拜祖先。
姜心一家起来,吃了昨晚剩下的饺子后就出门去老村长家了。
虽然不拜祠堂,但是老村长在村子里的威望也当得起一个活祖宗了。
姜老太本来还觉得姜心可能会对老村长有怨言,毕竟之前姜心遇到事儿的时候,老村长选择了沉默。
但是姜心却完全没放在心上。
这一场雪下的也不小,因为人们忙着过年,所以村子里的路也没人扫,人们出门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
姜心挽着姜老太,姜老太牵着姜回,一家人穿了新衣,一起去跟老村长拜年。
来拜年的人还不少,有姜心认得出的刘家的,也有关系亲近的朱家和张家的。
张老太虽然住姜家隔壁,但是人家昨天就被接到张家老宅去过年了,今天和张家其他人一起过来拜年的。
姜心见了熟人自然也要拜年了,所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说了一声过年好。
张老太笑呵呵的拉着姜心,对姜老太道:“你有这个好孩子,日后只等着享福就行了。看看,这出落得更水灵了,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家。”
话虽这么说,但是别人听到她的话,都没人接茬。
毕竟,这些日子姜心频繁的与外边的男人们接触,名声在村子总有那么一些微妙。
因为她所做的事,村子里的人不好意思再把她说的太难听,但是也绝对看不上她这样的女子。
姜老太早就破罐子破摔了,笑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只等着享咱们自己的福,才不管这些小年轻的呢。”
张老天连连说对。
这时候,梁季永扶着他娘来了,几个人又寒暄了一番。
梁季永倒是对姜心道:“蓝不易昨日原本是要给你来送年礼的,不过家里突然出了点事,就耽搁了,他让人给我传了话,说今日肯定要来一趟。”
姜心倒是不在意蓝不易会不会给自己送年礼,倒是比较关系蓝家出了什么事。
梁季永表示,他也不知道。
拜年的人很快,等了不到一刻,姜心和姜老太就进去了。
老村长也穿了新衣,双手拄了拐杖在身前,笑眯眯的看着来拜年的人们。他的身边站着儿子杨成全,其余的杨家人则在一边招待来拜年的人。
包括杨成全的儿女也站出来,给人们分发瓜子和糖。
轮到姜家的时候,姜老太只是和老村长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姜心和姜回则要作揖拜年。
说了几句吉祥话,老村长笑呵呵道:“好好好,姜家丫头都是好的。”
姜心笑着点头,正准备来开,在一边的杨成全突然开口了。
“姜家丫头最近是又得了什么赚钱的买卖?”
姜心一愣,转头看杨成全。
杨成全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不是吗?”
他可是听说了姜心在镇子上开酸菜馆的事,而且姜心只是用酸菜入股,这样简单又赚钱的好事是非常适合农家人做的。
他也认定姜心一个人没办法做到供应酸菜馆所需要的酸菜,所以想要现在提一句,让她主动将这事儿说出来,给村民们一个赚钱的机会。
他认为,之前的事儿她做的已经很不对了,差一点让村民们血本无归,现在村民还愿意接纳她,没把她轰出凤尾村,已经算是厚恩了。
难道,她就不应该报恩吗?
然而,却没想到姜心目光清冷的看着他,淡淡道:“当然不是。”
说罢,转头就走了。
“你……”杨成全一大套的说辞被堵在了嗓子里。
“行了。”老村长淡淡的说了一声,又让杨成全彻底闭了嘴。
听到他们说话的村民们也面面相觑,但是他们知趣的没有再问什么。
杨成全一直打着为村民们谋福利的名号各种声讨姜心,结果呢?还不是让村民们得罪了姜心,而姜心也似乎没捞到过什么好处,简直就是两败俱伤。
杨成全倒是不沾姜心的光,但是他站在道德制高点煽动他们这些人,他杨成全算是得了好名声。
而他们这些人失去的是什么,他们自己知道。
所以,他们不需要杨成全没有道理的好处。
否则,吃亏的还是他们。
看看人家朱家和张家,这段日子做小吃可是赚的钵满盆满,啧啧。
杨成全见没有人响应他,也偃旗息鼓的撇了撇嘴。
老村长无动于衷,他打定了主意要让儿子吃个教训。
姜家拜了年就回了家了,姜心等一会儿还要去给赵夫子拜年。
赵夫子今年也没有回老家,而是一个人在这里孤苦伶仃的过年。
这一次拜年姜心可是空手去的,她带了一些炖好的肉,提了一壶提前准备好的酒就去了。
赵夫子依旧穿着他那身白色的长袍,正在扫院子里的雪,姜心笑着走进去。
“夫子,新年好,我来给您拜年了。”
赵夫子扶着扫帚转过头来,看到姜心后,眉毛一挑,笑道:“你还真来了啊。”
姜心疑惑:“有谁说我回来吗?”
“闵昭啊。”赵夫子笑眯眯的接过姜心的食盒。
“嚯,还是暖的。”
姜心点头:“还有这酒,也可以热了喝。”
说着就提着往他的屋子里走去。
一进去,姜心觉得屋里比外边还有冷。
姜心忍不住一阵心酸:“夫子,您怎么不生火?”
赵夫子笑呵呵的吃着肉,一边不在意道:“就我一个人,生火多浪费啊。”
姜心又问:“您为什么不回老家过年呢?这私塾要等到十六才开呢。”
赵夫子笑道:“太远了,再说我一个人也自在惯了。无碍,明日闵昭就来陪我了。”
姜心疑惑:“夫子和闵夫子早就认识吗?”
感觉他们两个人很熟稔,而且还相互了解。
“嗯……”赵夫子捋着胡须,挺着腰,骄傲道:“老夫可是从他七岁就开始教他,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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