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闻对自家妹妹横眉竖眼,气得一张白面书生的脸都红透了,像是煮熟的虾。
“薛姑娘,舍妹年纪小,说话跳脱,你莫见怪啊。”傅子闻满怀歉意,对着一个轻纱蒙面的女子作揖赔罪。
早知道就不带瑶儿出来玩了,这丫头说话口无遮拦,虽说自己确实是有点想在薛姑娘面前表现一下,但是这么一说出来,他简直尴尬得无地自容。
薛姑娘眼眸狭长,如云的鬓发梳成堕马髻,夜风卷起她的面纱,美艳绝尘的容貌若隐若现,旁人惊鸿一瞥之下,很快绷住心神,呼吸都放轻了瞧她。
薛梵音对着傅子闻笑了笑,表示理解,她的眸光在那头筹的奖品上停留片刻,便有些无趣地移开眼。
此次她途径淮阳,遭遇楚国二皇子的势力追杀,不得不恢复红妆。
傅家是淮阳的大族,傅子闻与傅瑶,这两人是傅家的嫡系一脉,对她来说是值得结交的。
但这两人,傅子闻总有些书生气,至于傅瑶,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根本不谙世事,要想接近他们也容易,但要借着两人得到傅氏一族的支持,就难说了。
薛梵音从不爱看什么少年少女喜爱的灯会,她向往的是仗剑人间,快意恩仇。
咦?
那个轮椅上的青年,似乎有点眼熟?
牧萱带着澹台越在人群的外围,她踮起脚往里看,觉得这兔子灯奖品就很不错,栩栩如生,圆润可爱。
她能感觉到澹台越在这样密集的人群中是有点紧张的,他很少参与平常百姓的欢乐,终日困在王府处理天下大事,这样的热闹场景在七岁后,只在书中见过。
牧萱在他耳边低语,“我去试试能不能把那盏兔子灯给赢下来。”她掀开脸上的面具,凑近了他的鬼面,巧笑倩兮,有些跃跃欲试。
澹台越无奈道:“去吧。”
阿萱今日很活跃,刻意在逗他笑。
牧萱重新戴回狐狸面具,迈步朝着人群走去。
她身姿修长,走起路来气宇轩昂,朗声说:“这题我会!”
傅子闻盯着这兔子灯垂下来的长丝绦,满脸苦恼,忽而听到有人用了内力说话,清脆动听,裹挟着豪气与自信。
他好奇地转头,对上一个戴着面具的姑娘,听见她边走边念出谜题的答案,周围人纷纷喝彩。
围成一圈的人们给她让开一条道,面具姑娘每经过一个灯谜,稍微思索片刻就给出了答案。
让人惊讶的是她居然都答对了,直到她走到傅子闻面前抱拳,对猜灯谜摊子的老板询问:“这兔子灯是否为答对所有谜题的奖励?”
老板发愣,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转身过来看着傅子闻,两边为难。
牧萱看了眼不远处的澹台越,对上他沉静温和的眼神,再看了看这兔子灯笼红彤彤的大眼睛。
灯上的兔子映着烛火摇曳,红润润的,仿佛含着一池的水,惹人怜爱,蜷缩着身子靠在弯弯的月亮上,像极了澹台越睡着的样子。
他哭起来也是这番模样,可怜兮兮的。
“兄台,不知这灯,可否割爱?”牧萱对傅子闻道。
傅子闻早就知道面具姑娘一路猜对灯谜,也答出了压轴题,目光在这头筹奖品上凝伫的许久,对方很想要这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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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花朝节一般是农历二月十五,庆祝百花的生日,没有灯会这样的习俗,文中我设定的是六月份的,不要被我误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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