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病了,向皇帝递了折子告病在王府养伤。
据说这次病的很重,几乎起不来身子,右相特意去探望了,病弱不堪的摄政王躺在床榻上,说话都有气无力。
朝堂上下喜气洋洋,让人闻风丧胆的鬼面阎罗终于要放权了,摄政王病重,那些国家大事当然是让有能者去管。
小皇帝欣喜若狂,以为自己这次他终于可以把握朝政,兴冲冲地揽过了朝堂上各派大臣呈递上来的奏折。
那些长期被压制的世家们还在观望,十天后,摄政王府还是没有动静,似乎对皇帝着手拔出摄政王党羽也不管不顾了。
看来这次,汴京城的天,确实要变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陈郡,一辆马车经过荒无人烟的郊际,停在了淮阳城外。
淮阳城,位于与东郡相邻的陈郡中心,是陈郡的交通命脉,位于众多河流交界处,襟三江而带五湖。
巍峨高耸的城墙上,有士兵站在哨岗处把手,城门口的士兵严肃地查看每一个要进城的百姓,检查他们的文碟,以确认身份。
低调古朴的马车悠悠停下,城门口排起了长队,马车侧壁的帘子被风吹动,露出车上青年的如玉容颜。
随行的侍从见他脸色不好,唇色泛白,于是勒马询问,“主子,还好吗?属下备了一些药物,这一路长途跋涉,您身体可能支撑不住……”
说话的人是阿晋,语气恭敬透露着浓重的忧虑。
话还没说完就被澹台越平淡的眸子看得噎住,澹台越瞥他一眼,静谧,隐含着压迫。
阿晋知趣的走开了。
他都忘了,主子不喜人对他特意的怜悯,主子虽身体残缺,却很要强,吩咐属下侍从不要把他当成什么瓷娃娃,一切以此行目的为主,其他都可以让步。
也因此,这一路大大压缩时间,风雨兼程地赶路。
澹台越挑起车帘,仿佛不经意地打量着四周,他幽深的目光掠过前方人头攒动的百姓,没有停留,他凝视着那道卓尔不群的身影。
这次出门带了六个侍从,都是精锐,侍从们都策马而行,矫健有力,在一群人高马大的护卫中,一个纤瘦高挑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她一身窄袖暗色衣袍,脚踏云纹长靴,长发高高扎成飒爽的马尾,侧颜昳丽,眉若远黛,鼻若悬琼。
英姿飒爽的女郎,策马停在马车旁边,目光流转,一双多情的眼眸稍弯,挪揄道:“摄政王莫不是在找我?莫不是……想我了?”
她的声线并不似寻常女儿家的娇俏,而是像少年人的清朗无惧,朗月清风,山间云鹤,她如山野中的林海风声,没有一丝阴霾。
让人无比向往。
澹台越不动声色,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偏开眼,道:“你想多了。”
广袖下的手不自然地扣住车内的木质把手,摩挲着,眼光闪烁,分明有些窘迫。
“摄政王没有想我。”明眸灼灼的女郎手握着长鞭,撑着马鞍,俯身低笑,“是我在肖想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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