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越仿佛处在冰火两重天,身上一会儿热,一会儿冷。
小皇帝今天又假意留下他用午膳,并且用追思的语气说道:“父皇常与朕说,您抱负远大,有匡扶天下的鸿鹄之志。”
澹台越昨晚赴宴,小皇帝给他下了毒。
用午膳时,澹台越忽然道:“陛下与左相那般人交往过密,并无好处。”
梁珏心下一惊,眼皮直跳,压下心里渐渐涌起的怒气,神态自然地对上澹台越警告的视线。
很快他移开眼,转移话题道:“听闻您快过二十五岁生辰了,祈国兵败后皇帝为了自保,主动献上来不少美人。”
“摄政王后院空置,没有当家的主母,也该有一两个知心人……”
白衣青年似乎嘴角携着一丝沁着凉意的笑,小皇帝手段狠辣,私底下培养了一批死士,总想找机会往他的王府安排细作。
王府不会有什么主母,娶妻?澹台越凤眸中的光黯淡了点。
他已经早早地耗光了青年人该有的朝气,身如枯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考虑姻缘。
澹台越远眺着宫墙外的天色,淡声说:“不劳陛下费心,北戎未灭,何以为家?如今梁国虽打了胜战,但不要忘了,北戎的铁骑随时可能踏过沧州,直取汴京。”
“陛下过了十五岁生辰,也该学着管理朝中事务。”
这话说的好像他很不懂事,在躲懒。
梁珏神色有一瞬间的阴鸷。
小皇帝十四岁了,他当了五年的傀儡。
五年前梁国皇族死的死,伤的伤,只剩年幼无知的十一皇子得以幸存。
梁珏眸色暗了暗,嘴角去勾起一抹恭敬而濡慕的笑,亲自为澹台越倒了一杯酒。
“摄政王劳苦功高,朕敬你一杯。”
梁珏一饮而尽,示意澹台越喝下面前杯盏里的酒水。
澹台越顿了顿,终究喝了。
于是有了回府时在马车里晕过去那一幕。
小皇帝虽然因为左相被除而感到颜面尽失,这杯酒当然没有毒。
只不过,在之前的宴会上,澹台越就已经中毒,酒水中只不过加了一点催化的药物。
“主子,您明知那杯酒不能喝,为何还……?”
澹台越刚醒,额头渗出冷汗,眼中闪过冰冷,“幼帝手段拙劣,性情易燃易爆,半月之后我要前往渭州,不能有半天差错。”
梁珏对他没有太大威胁,真正威胁他的是梁氏皇族背后紧密联系的世家。
渭州路遥水远,离东郡不过百里,倘若能夺回渭州,离东郡收复也就不远了。
让这些老家伙们消停一点,他就需要做出让步。
澹台越靠在轮椅的软垫上,毒素在血管里蔓延,他封住了心脉,暂时构不成生命危险。
就是皮肤下的刺痛时不时的有些剧烈,澹台越身体里早就有不少毒素,朝堂争斗,再加上……先皇给他下的毒。
“你还好吗?”一只盈盈玉手伸到他面前,有人俯身凑近了问他。
阿晋方才想要拦住牧萱,被点了穴道,僵直在原地。
暗卫察觉不出牧萱身上有恶意,隐在暗处不发。
澹台越抬头,撞入一双崔璨明眸中,似乎有一汪春水浅浅浮动,动人心魄。
他呆了呆,少女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脸上,兰草的幽香钻入鼻息。
他似乎并不反感,女孩蹲下身,温热的呼吸远离,澹台越心里划过失落,随即皱眉。
太大意了,这个女奴,胆子很大,完全没有尊卑之分。
美貌的女奴温柔浅笑,语调缠绵,“要我抱你回府吗?”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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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晕晕,好晕,不想出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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