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个三小姐跟你长得蛮像啊。”有游客突然说道。
段骄阳戴上了墨镜,走出大堂。
这里看似与百年前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唯有那棵树……
“书霖哥,你不能再推了,太高了,怕。”
“书霖哥,我很怕。”
“书霖哥……”
那些关于路书霖的记忆排山倒海的扑面而来,段骄阳站在那里,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下。
阿行站在那里,递上了丝帕。
如果路先生看到段小姐这样哭,是不是会心安一些?
不,应该是会心痛吧。
“他来过吗?”段骄阳摘下了墨镜,擦试过眼泪。
一切都过眼云烟了,她是段骄阳啊。
“路先生之前来过,但是只站在门外,当时路先生也盯着这棵树。”阿行说。
段骄阳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走吧。”她转身地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阿行:“?”
就这样吗?
段骄阳往门口的方向走着,感觉每一步都不如之前来时的轻松。
有些记忆,记起了,便不能假装没有记得。
如果路书霖先带她来了这里,她和他之间应该不会这样子。
可是又转念一眼,她又怎么会跟路书霖来这里呢。
如果不是他已死,来这里是他的遗言,她又刚好要来S市,她,不会来这里的。
一切,都冥冥之中注定了。
阿行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全部吞了回去。
指望段小姐说什么呢?就算说了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路先生已经去世了。
所有的一切,付出也好,偏执也罢,苦恼什么的通通都随着路先生去世的那一刹而消失了。
“段小姐。”阿行最终没有跟段骄阳一起上车。
到这里为止,他答应路先生的最后承诺也做到了。
将来……
是自己的人生了。
段骄阳已经坐进了车子里,听到阿行喊她,再看他站着不动的样子,她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他这是就此道别了是吧?
“T国的事,结束了。”他不知道段骄阳信不信那东西,但是,他还是要跟她讲一声。
段骄阳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事。
“大师所做的事。”他提醒她。
段骄阳嗯了一声。
可是阿行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好像没有太当一回事了。
算了,这事也已经过去了,无所谓了。
他说,也只是不想她心里有个结。
“段小姐,拜托你了。”阿行看着她,做了一个深深的鞠躬。
段骄阳看着他。
“关于路先生的遗产是纳入您自己的资产也好,是按您昨天所说的做为路先生的基金也罢,请您……守护好。”
段骄阳觉得阿行这话里有话。
什么叫守护好?
但是阿行还不至于傻到什么都说出来,他做完这一个鞠躬,然后就先走了,方向是与段骄阳的车子相反的方向。
“段小姐,是去酒店吗?”司机轻声地问道。
段骄阳嗯了一声,“回酒店吧。”她有点累了,想要歇息一下。
回到酒店段骄阳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也没有跟容昱谨说一声她人回来了。
像是算准了时间似的,容昱谨在半个小时后自己却过来了。
开门看到是他,段骄阳扯了扯嘴角,“你怎么过来了?”她以为他会与很多的企业家见面。
或者是见一些科学家。
毕竟S市的这次会议还是很重要的。
容昱谨看着她,她脸上有着很淡很淡的愁容。
“阿和说你回来了。”他一点也没有掩饰,他的人知道她回来了。
段骄阳去了墓园,回来自然的先洗了一个澡,这会,她穿的是睡袍,白色的浴袍裹得她严严实实的。
浴巾包着她的湿发,她还来不及去吹。
段骄阳不想说,她回来不跟他说一声是有意的。
因为……真的没有什么心情。
“我去吹下头发,你随意坐。”她转身往浴室走去。
容昱谨关上了房门,人跟着她去了浴室,
轰隆隆的吹风机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很吵,段骄阳站在镜前,手指没什么意识地弄着头发。
“我帮你。”她手上的吹风机被容昱谨抢过,他站在了她的身后,看着她。
“在想什么?”她连他跟着她进了浴室都没有发现。
段骄阳从镜子里看向他,“昱谨……”话到嘴边,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说话,他便不再追问。
他动作生硬地帮着她吹头发,头发凌乱,随风飘着,不过总算是吹干了。
他拿过梳子轻轻地帮她梳顺,她一直都是用的山泉水,洗发水还是不对外销售的他们自己的秘书子,所以她的头发又黑又顺。
甚至还泛着光。
“好了。”他将梳子放回了原位。
段骄阳转身,想要离开浴室,却被他锢进了怀里。
“有什么话不可以对我说吗?”
“没有,只是,你听了怕是不会高兴。”段骄阳手轻轻地摆弄着他衬衫上的扣子。
他总是将衬衫的第一个扣子都扣上,这样会显得更严肃一些。
可是,这样一直扣子,是很不舒服的。
她帮她解开了一个扣子。
她说会让他不高兴,那么……
就是与路书霖有关了。
“说来听听。”容昱谨温柔地看着她,“我总不至于跟一个不在的人去计较。”
段骄阳抬眸看他,“路书霖把他的遗产给我了。”
容昱谨:“!”
他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就变得有些阴暗,然后直接地反应在他的脸上。
看吧,他果然不高兴。
而且不仅不高兴,很显然是动气了。
“那就要了。”容昱谨压下自己窜起的火气,路书霖还真特么的会刷自己的存在感啊。
至此,路书霖这个本来让段骄阳不喜欢的人,将会永远的成为白月光了。
段骄阳眼里似笑非笑地看他,“要了?”
“路书霖财产不少,钱这种东西,不要白不要。”他一脸大度地说道,“咱不跟钱过不去。”
“真的吗?”段骄阳有趣地看着他,“他让阿行给我带话,说给我做嫁妆。”
容昱谨一口老血都堵在胸腔上。
嫁妆!
“假的!”容昱谨终于还是无法口是心非,“他的东西,你不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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