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说完,就看着庄其华,见他好一会都没有反应,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可能觉得有些荒诞、荒谬。
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梦或许有些牵强了些。但,她没去过南国,却可以将都城附近的地方画下来。
这也没法解释不是?她也不会认为,庄其华会认为她撒谎。光是这幅图,他就不可能够忽视。
“何时?”
“什么?”苏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梦里的地动,可知何时发生的?”
尽管心里下意识觉得这就是一个梦,但看着桌案上的图,庄其华却又不能不重视,这种梦中之兆,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过。
“冬天,”苏然嘴里的话脱口而出,“梦里面地上的积雪有……”脑海里回忆着人奔逃的时候,一脚踩入雪地里,积雪直接没过了脚踝还要上一点。
“有四寸左右。”
“还有吗?可知是何年、何月?”
苏然垂眸,回想着那些画面,画面里的那个时候,四国已经是狼烟四起,烽火连天。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因为她的原因,轨迹就是从黑蛇那里开始改变的,按原轨迹,没有常胜接手统帅一职,傅威提前联合了云国,战争也提前了半年左右。
苏然心里计算了下,南国地动时与云国开战大概有一年多之久,画面里具体看不出什么月份,只知道是在冬天。
能确定是今年,也是空间之灵当初说天灾不可改的时候,她才能完全确定是在今年。
因为大齐的旱灾从前年下半年开始的,今年将是最严重的一年。
大齐旱灾、大庆水灾、南国地震、云国……苏然蹙眉,画面里她似乎没看到云国有天灾的画面。
庄其华见苏然似不知道的样子,心里叹息,要是连年份都不知道,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做,如何预防。
“别苦恼,不知道也没关系。”
苏然抬眸,她抿抿唇,道:“我只知道是在今年,冬天的季节,具体的月份我不知道。”
似想到什么,她又道:“不过,当时地上的积雪虽然有四寸厚的样子,但天上却未有雪花,想来那个时候,雪花应该是刚停不久。”
苏然刚说完没到三秒,脑海里似闪过一道灵光,她想到,南国的地动似乎是在大庆的水灾之后。
随即,她又有些泄气,因为画面里的大庆百姓穿的是秋装。
还是没法确定南国地动是哪一个月份。
庄其华听完苏然的话就垂下眸,似在思忖,并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看着桌上的图,听着苏然说的年份,季节,甚至连地上积雪厚度都知道。庄其华的心里,已经没有办法把苏然说的梦,看做是一个普通的梦。
“这件事莫要与他人说起,可知道?”
倘若苏然的梦做准了,被人知道她还有这种梦中预测能力,对她来讲,是祸非福。
苏然点了点头,她当然不会随意跟人讲,目前也只跟他说过。
“先生,你想好怎么预防了吗?”
庄其华摇头,“这件事需要好好想想。”
“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苏然话落,就迎上庄其华的目光,似在说:什么主意?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可以让人假扮修道或者修佛之人,总之要能说会道的,当然,最好是真的修道、修佛之人。可以用些方法,让百姓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之后只需让他放出雪下四寸,雪停之后,会有地动之灾……”
庄其华有些怔愣,但却认真想了下苏然的话,他本就不是墨守成规之人,这个方法,确实可以,但,还需要好好思量。
……
苏然从六号院出来,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下午的课她也不去上了。
她开始收拾东西,尤其是书房里的一些书籍,大多都是萧墨澜送给她的藏书,还有老爷子与沈修辞也送了一些古籍。
虽然老爷子送的大多数都是手抄,但,却是他老人家自己誉抄的。
内容很珍贵,他的字迹也很珍贵。
一个下午,将书房、睡卧大多数东西都收拾好,三大箱子书籍,以及一些衣服。都被苏然收进了空间,放在空间院落右边的小院里面。
她自己的画,现在大多数也都是在空间的小院里面,还有一小部分,去年之前画的,目前都在赵府的华然居里。
扫了眼书房,眼见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了,时间已经是傍晚,夕阳从窗户外面照了进来。
苏然走出院子,掸了掸身上不可见的灰尘,随后洗了手就去清风院吃晚饭。
……
翌日。
给美术班的学员上了一上午的课,午时已到,下课铜锣在刚才已经被敲响过。
苏然从学员中间走到讲台前面,把拍了拍手掌,示意众学员停下手里的动作。
“这一节课是咱们这个学期的最后一节课,还有几天就是暑期,我给你们布置的暑期作业就是,一幅油画,画的大小不限。”
刘洋举手,“先生,有规定画什么物体吗?”
“没有规定,你们可以画自己喜欢的,自己擅长的。”
众学员:“是,先生。”
苏然笑:“祝你们有个愉快的暑期,”是想到什么,她道:“咱们班可有几个学识挺好的,可别本末倒置了,学画虽然重要,你们的学业更重要。”
她可不希望,有人本来可以考进士的,却因为跟她学画而耽误了。
所以说,她还是觉得,七天一节课比较好。
苏然说话的时候,目光在文学院的学员身上扫过,除了朱明礼是乙班一课室的学员,其他三个是丙班的。
但,就是丙班的学员,那也是厉害的,能考进书院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
从美术班出来,苏然与朱明礼、宗宁直接去了文学院的食堂。
三人去到的时候,林世海一行人已经打好了饭菜,就等他们三人了。
饭桌上,苏然将自己明天离开书院,过几天去京城的事说了下。
“赵姐姐什么时候去了京城?”牛骏峰诧异。
苏然戳了戳饭盒里没什么油水的白萝卜,漫不经心道:“都去了几个月了。”
赵华荣只给她写过一次信,送过一次夏天的衣物。
“我也去京城,你几号走?”
云均这话一出,小伙伴们倏地看向他,杨思晏:“你又去京城干嘛?”
“咳~”云均轻咳了声,抬眸,“在下,家住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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