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对刚来缅甸赌石的几个生面孔都不抱有太大的期待。
“不过陆家身边还跟着金灿,有了外援,也是有一定概率有所收获的。”
“金灿?前几天赌石输了好几百万吧,没什么看头的!专注吴家和咱们缅甸这上位圈的几个大佬吧!人都是做足功课来的!”
这话一说,众人就把视线剧集在了不远处吴家和缅甸几位世家大族身上。
和外面讨论的如火如荼不同,此刻的吴家屋内,一片凝重。
吴齐是又紧张又兴奋。
“怎么样,爸,咱们那个赌石群里大佬说话了吗?”
吴齐摇摇头。
视线越过休息室的窗户望出去,人山人海的祥云斋,除了当地的几个大佬,还有不少富硕人家前来赌石,其中华国人不算多,算上吴家陆家也就只有个龙家。
而龙家这次来赌石,请的都是m国的一群赌石专家。
华国人屈指可数。
吴齐早上六点就已经来了祥云斋,算是观察了两个多小时,也没看出来哪个像是他们群里的赌石大佬。
吴之衡疑惑,“爸,会不会咱们群里的大佬根本就不是华国人?”
“不会。”吴齐肯定,“我之前和群里的白季联系过,听他的意思,大佬就是华国人。”
“八点了,不少人都去看了毛料,我们还要在这等着吗?群主不会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不来吧?”
如果不来倒也罢了,重要的是,群主这几天都不冒泡,他把在场的这六七十块原石毛料都拍下来发到过群里,群主始终也没说,除了20号毛料,到底还有哪块毛料值钱。
既然是盲投拍卖,再加上珠宝行业对翡翠的需求较大,吴齐需要的当然不止是一块毛料。
最起码要压三块料子,而这三块料子,还很有可能因为出价不够高被别人捷足先登。
“之衡,你和专家团先下去看毛料,爸再在楼上观察观察其他几家的情况,看他们属意哪块毛料,这次我们吴家,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知道了爸!”
“陆景清一家也在楼下看毛料,傅枝还亲自上手了,呵……之衡,你下去的时候不要挑衅陆家,金灿最近手气不好,他们那边不用担心,翻不出什么水花,你只需要跟着专家团一起观察毛料,不要和陆家争执,陆家会自己走向灭亡。”
吴之衡信心满满:“爸你放心,我这几年在赌石大佬群里,跟着群主也学了不少,早就能出师了。只要不是群主亲自来,就楼底下这些人,懂得还未必比我多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在场这些大家族毕竟是靠着赌石发家,实力不容小觑。”
烂船还有三斤钉,就算是陆家,吴齐也是在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
——
楼下展览厅。
傅枝和陆家的专家团是分批行动的,她一来到展览厅,率先就把手机翻出来,看了眼相册里几个被她一早挑出来的,大小和色泽都不错的毛料。
展览厅很热闹,各地赶来的权威专家团都聚集在了这里,差不多有五六十人名,全都三三两两围在各自看上的毛料前,正拿着文件小声议论着,做着笔记。
冷不防看见个小姑娘在毛料前观察,大家只随意看了一眼,没在意,以为傅枝是哪家的孩子开眼界来的,压根想不到她也是来赌石的。
“20号这个毛料不错啊,我看吴家的专家团还多在这停留了一会儿。”
“就是这个毛料的价格高了些,竞标之后都得提到一个亿吧,也就是吴家这种大家族才能吞的下去。”
“世家大族的底蕴当然和一些小家族不一样,吴家十赌九赢,他们看上的毛料啊,准没问题!”
“你们且看着吧,这展览厅里,不少家族都在注意吴家的动向,想跟着吴家押宝呢!”
吴之衡听到了门外一群看热闹的群众的交流,微微勾了勾唇,眉眼里的得意是半点也掩饰不住的。
这时,只听有人高声喊了一句,“楚云生,楚老前辈来了!大家快让让!”
伴随着这句话,原本还在观察毛料的所有专家们眼睛一亮,纷纷望过去,看着出现在门口,穿着一身西装,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一脸崇拜和惊讶,仿佛那人就是一座无法攀登的高山。
“楚云生?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赌石鬼手楚前辈!今日一见果真气度非凡!”
“都说楚老前辈有双阴阳眼,机器透不过的毛料,他一眼就能看出里面是不是有极品翡翠!”
“楚老前辈名扬赌石界,我等早就听说过了,没想到他沉寂了两年后竟然也来参加今年的赌石节了,要有他出手,只怕我们是要败兴而归了!”
“就是不知道楚老前辈是自己赌石,还是帮他人赌石……”
楚云生接收到大家的敬畏的目光,一身傲气的走了进来,原本还在看毛料的专家们出于敬意,一一站好,对着楚云生的方向问好。
“楚云生,他不是都要金盆洗手了?怎么也来了祥云斋?”楼上,吴齐眉心死死拧着,生怕再出变故。
而祥云斋的陈老板,听到了消息后,第一时间就从后台出来,迎了上去,“楚前辈!今日我们祥云斋办的活动能有您前往,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楚云生神色倨傲,“陈老板客气。”
他话是这么说,但语气里总有那么一股对陈老板话里话外无比赞同的意思。
“我此次前来,是受家里小辈的央求,前来助陆家一臂之力,陈老板若是有事,可先行离开,我也须带着我的徒弟们去见一下陆老板。”
陈老板微微一笑,又说了两句,给了楚云生极大的面子后,这才转身离去。
尽管观察毛料只有四个小时的时间,专家团们早前已经做了不少功课,时间充裕,一时间,竟没人转过身去,都用余光注意着楚云生这边的动静。
“给陆家帮忙?哪个陆家?”
“还有哪个,不就是今天咱们在展览厅看见的新面孔,那个和金灿走在一起的华国人喽!”
“是他?看着不像多有钱的样子,也没听说过这个家族啊,怎么还能请得起楚前辈来帮忙啊?!”
“命好吧,而且楚前辈也不是有钱就能请得到的吧,还得有权!”
“……”
现场的讨论声压都压不住,就连不少专家都在切切私语。
楚云生站在展览厅的正中央,一时间不曾移动脚步。
当然,这也并非是他不想移动,而是他发现,从他来了祥云斋,就连陈老板都出门迎接,可是陆家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招待他!
楚云生眉头狠狠一皱,他从成名后便受人追捧,尤其是如今年龄越来越大,逐步成为业内的元老级人物,赌石界的天花板,还从未有人这么不把他当回事,瞬间脸色间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大抵是他的脸色太差,直接导致现场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结。
“师傅,”楚云生身后,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开口道:“师傅在这等着,我去找找陆家人!”
楚云生没说话,背着手,一双与常人色泽不同的眸子透出抹极其的不耐烦和不满。
楚云生这边的动静直接引起了展览厅内不少老总的注意。
吴齐看的暗自摇头,“楚云生这么厉害的前辈,陆家竟然也不重视。”
他的视线紧盯陆家那边的动静,楚云生的到来就像是笼罩在吴家身上的阴影,吴齐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赌石大佬群里至今没人说话。
吴齐没了最大的依仗,底气不如从前,再加上还来了个楚云生,只觉得不妙,对着身后的秘书招手道:“你去楼下,跟紧楚云生,听听他和陆家是怎么回事。”
有机会的话,哪怕只是渺茫的希望,吴齐都很想把人拉到自己的阵营。
但吴齐也没料到,他的异想天开实现的如此迅速。
——
楼下,傅枝拿着纸笔,专心致志的在26号赌石的文件上画了个对钩。
转身,就看见神色匆忙的金灿,快步冲到她身后不远处陆景清的面前,一把勾着陆景清的脖子,竖起大拇指,“陆老弟,牛啊!”
陆景清:“???”
陆景清抬眸,神色清冷的看向金灿,“什么?”
“你还跟我俩在这装呢?!刚大厅正中央的动静你没听见?”
金灿一副陆景清不把他当好兄弟不告诉他小秘密的表情,然而陆景清和傅枝所站的区域,正是整个展览厅最边缘的区域。
能容纳千人的展览厅,正中央围了那么多人,闹出的动静,在边缘处,只要不留心,是根本听不清楚有什么声音的。
金灿这便进入主题,“楚云生啊!陆老弟,你真牛!竟然能把他请来当外援!真是给了哥哥我好大一惊喜。不过你都请他了,真没必要叫我来!我的本事照他可差太远了!”
“楚云生?”陆景清皱了皱眉眼,声音清冷道:“我没请过这号人。”
楚云生的名号在缅甸太过响亮,陆家也就在华国a市是个一流家族,拿出去根本不够看的,又怎么能请到这样的赌石大佬。
陆景清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不可能!”金灿答得斩钉截铁,“我刚找你前看见了楚云生前辈,再三确认后才把他安排到了咱们的休息室里坐着喝茶,这怎么可能有错?”
“楚云生确实是来陆家帮忙的。”
陆景清还没想清楚,傅枝把手里的文件一合,看了眼不远处不时往这边打量的吴家人,眉梢微挑,想起这事,不疾不徐道:“我这边认识个人傻钱多富三代,他把人请来的。”
“你?!”金灿不可置信的看向傅枝。
但是瞅着傅枝,娇娇小小温柔似水的一个小女生,又瞬间理解了富三代的意思。
把妹都是需要成本的。
陆景清闻言只是不放心,和傅枝道:“不可以和富三代早恋知道吗?”
傅枝:“知道。”顿了下,怕陆景清不信,想到她和顾家的关系,顾宴期的爸爸还要管她叫爹。
于是一本正经的解释道:“爸你放心,我把他当孙子,对他只有爷孙之情。”
“再深入发展也就只会是长辈对晚辈的寄予厚望的,盼孙成龙,盼孙成家,盼孙立业,最后盼曾孙子的那种感情,你能明白吗?”
陆景清:“……或许明白吧。”
这大概就是夫妻结婚后,爱情逐渐转化成亲情,只是他女儿跳过了这一步,直接升华到了爷孙情,还把孙子推给了其她女人。
不愧是门门都要考第一的学霸,在爱情的路上也总快普通人一步。
现在年轻人对于爱情的看法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以免陆景清再深问一些关于早恋的事情,傅枝当下就带着陆景清和金灿两个人去见了下楚云生。
见到陆景清和金灿匆匆赶来,楚云生的脸色才稍有好转。
他身后的徒弟不比楚云生谦逊,开口便嘲讽道:“整个缅甸,多少人想请我师傅帮忙赌石,我师傅偏偏答应了陆家,特地从m国熬夜坐飞机飞回来,你们陆家竟然不提前派人来展览厅接我师傅,这就是陆家的家教?!”
“长远,不得放肆!”
待徒弟嘲讽结束,楚云生这才跟了句斥责。
接人的事,陆景清已经了解清楚了。
一是傅枝忘了楚云生会来,二是楚云生也没提前定下来什么时候来展览厅。
但楚云生的态度摆在这里,陆景清还是好脾气的解释了一番。
楚云生心里还是不满意,往傅枝的方向瞪了一眼。
连他来帮忙这种大事都能忘了,吃饭能不能忘啊?!
无知小辈!
不过看在顾家的面子上,这才忍下来了,开口道:“既然如此,时间紧迫,陆先生,我就先带着我徒弟去看毛料了。”
金灿接话,“我和专家团一起去帮您。”
“不需要。”楚云生神情傲慢,“赌石可不是人多就能赌赢的,我看毛料的时候,最不喜别人在我周围乱转!”
。